你躲不過去的。我勸你帶了韓去回地府投案,我已經聯絡了一批我們的舊同事,到時一定聯名上書為你說情,保你不受重責。”
韓去聞言望著繯訴:“繯訴,不然……”
繯訴堅決的搖頭:“不,我絕不會帶你回地府投案。”
我打聽:“師兄,你救活命中該絕的病人,到珉珉為止是多少起?”
繯訴代他回答:“十三起。飛來,你也知道,如果你改變了別人的命數……”
“那命數就會報應在你身上。”我喃喃接上。十三起,師兄被地府捉住就死定了。
羅迪轉身離去,望著他的背影,我問繯訴:“你和我,再加上羅迪,能擋住明十七多少回合。”
繯訴和韓去相視,一笑:“我們怎會讓你和羅迪為我們犯險。”
換言之,我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是明十七的對手。而聽他們泰然的口氣,他們已經決定生死相隨了。
不,不能就這樣放棄。“這個地方呆不得了,我們換個地方。”
韓去止住我:“丫頭,還有哪個地方是呆得的,不如就這裡。我們愛這個小院。”他們站在花陰下,交握著手,安然微笑。
我想起一個人來:“韓去你等我,我去找師父來。”
才離開小院幾步,我看到羅迪站在院外一顆大樹下。
我心裡對他還有點氣,諷刺的問:“你不是在等明十七來和你會合吧?”
他坦然:“是,我是在等明十七。明十七來的時候,我總能幫繯訴抵擋一下。”
我一下原諒了他,他愛繯訴,舍卻一切也要維護她:“不,無謂和明十七正面衝突,我現在去想辦法。”
他在我身後,低低的說:“飛來,謝謝你。如果繯訴這次能平安度過的話,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殺人我濟世(下)
我來到Jas的公司。
我這師父,數千年生命太久太漫長,起初他興致勃勃研究各種學問,索求整個宇宙的奧秘。日子久了,他悟穿看破,終於以遊戲人生為正職,專司吃喝玩樂,風花雪月。
目前他的新把戲是白天在Jas公司做揮斥方遒的高階行政人員,晚上在Zanana酒吧當風情萬種的伴舞。
我問Jas:“我師父在哪兒?幫我找他出來”
Jas看我神色,知道是要緊大事,立即幫我把師父從會議室裡拎出來。
我還沒試過在辦公室裡見師父,收了玩世不恭態度的他,濃眉深目,沉實英俊,十足十高階白領的樣子,然而那一身古銅色的面板多少漏了點端倪。
師父看見我,馬上一副憊懶神色:“好徒兒,什麼要緊大事找為師呀?”
“師父,快去救韓去,他有危險。”
他唇角綻出一個玩味的微笑:“那個小女孩珉珉,你師兄當日應不應該救她?”
“當然不應該。”我毫不猶豫:“一切是命定的,不該由我們來擾亂。”忽的我住口,明白了師父的意思。今日我們不該救韓去,就如當日韓去不該救珉珉,不該救珉珉之前的那十二個人。
可是,道理是道理,韓去是韓去。我不同師父,師父已經看盡了人世間的生死離別,可我,我無法看著唯一的師兄就這樣離開世間。
我沉默的望著師父。
師父不再理會我,轉身去看Jas手上業績報表,問她:“剛剛老狐狸問我,競爭太過激烈,已無利潤空間,你怎麼看?”
Jas見他突然說到業績上去,不由一愣。
師父笑了:“教你一招。”手在紙上拂過,紙上的柱狀圖突然站了起來,變成立體的。師父佻撻地衝Jas眨眨眼:“加多一維,海闊天空。”說著揮揮手,得意洋洋的走了。
Jas若有所悟。
我走到門口,Jas叫住我:“飛來,記住剛才你師父說的話。”
記它做什麼?我又不要經商。
韓去彷彿已經料到師父不會跟我來一樣,只是淡淡微笑了一下。
繯訴懷著一點點希望問我:“那你師父說了什麼?”
我想起Jas叮囑我記住的話:“我師父說,加多一維,海闊天空。”
“什麼?”韓去茫然:“師父越發神叨了。”
“就是這句話。師父在教Jas經商,手一揮,把Jas平面的業績表變成立體的。”
繯訴卻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二維平面加多一維,變成三維立體。那三維立體再加多一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