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冷日濯將令牌又遞還給她,柳胭脂忙跟見了蛇一樣的後退了幾步,擺著手說:“放你那裡就好,這東西燙手,萬一我那天一個不小心給弄沒了,估計你和我的腦袋都要搬家。”
“放在你那裡比我這裡要安全的多,況且這是皇上的密令。”冷日濯執意不肯拿,柳胭脂只好像捧烤白薯一樣小心翼翼的將它接過來,然後揣進自己的懷裡,拍了拍,還覺得不大放心,想著回去之後,是不是要用線將它縫在自己內衣的裡頭。
皇極令耶,就算不是皇上給的,起碼也是純金打造的吧,老值錢的玩意兒了。
“對了,冷大哥,你剛剛出神出的厲害,到底是在想什麼啊?”柳胭脂將皇極令收好,用手捂在上面,確保安全之後,這才又開口問道:“胭脂可從來都沒拿冷大哥當外人看,殺頭大的事情都和你說了,你可不能瞞著噎著的。”
冷日濯聽柳胭脂這麼說,眼神跟著變了一變,嘴唇蠕動,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不便相告。柳胭脂原本就是開玩笑那麼一說,也沒當真,此刻見冷日濯神色有變,這才曉得原來這冷木頭心裡還真藏有事情。
完了,他原本就少言少語的,這會兒又將不知是天大的,還是芝麻綠豆的事兒都窩在了心裡,不憋出病來才怪。四處看看,這王府門前似乎也不是說話的地兒,隨即拉著冷日濯將他扯到了另外一處稍為偏僻的地方,壓低了聲音對他說:“冷大哥,你心裡藏的有事兒,我也不逼你說了。不過你不說,我又擔心你憋出毛病來,你看看這裡,有棵樹,你可以將你的心事說給它聽,我保證走的遠遠,不偷聽好不好?”
冷日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眼直愣愣的瞧了柳胭脂一會兒,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柳胭脂怔在哪裡,心裡七上八下的,摸不準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又刺激到他了。
“胭脂!”朝前走了約莫七八步遠,冷日濯忽然又站了住,回頭來居然衝柳胭脂笑了一下。看的出來,他的笑容很生澀,很有再練習的必要。可柳胭脂卻傻了,就因為他唇角那抹早已被自己所遺忘的生澀笑容。腳步的輕快的上前,用手點了一下他的唇角,柳胭脂對他說著:“冷大哥,你笑了耶。”
“我幾乎都要忘記了什麼是笑了。”將唇角的線條拉直,冷日桌的眼中起了蕭瑟:“我的叔叔曾是內廷當差的侍衛,二十多年的一夜,他忽然回到家中,然後粗催我們離開。隔了幾年,我家中遭逢鉅變,一家數十口一夜之間被人滅了口,現場只留下一塊大內近衛軍的牌子。因我當時不在家中,才逃過一難,事後我曾千方百計的追查我冷家被滅門的真相,直到四年前才隱約知道了一些。”
柳胭脂靜靜的聽著,這是她第一次聽冷日濯談起自己家中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卻是這樣的不堪回首。見冷日濯停了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了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先皇當年最寵的有兩位貴妃,一位乃是當朝太后,當時被稱為劉貴妃。而另外一位封號柔妃,因本家姓李,又稱李妃。我叔叔當年便是那李妃宮中的侍衛,那夜他受傷回家,只說了一句話,李妃誕下狸貓一隻,乃為妖妃,因皇上顧念其往日的恩情,將其囚禁冷宮,終生不得出。”
“你說的不就是——”柳胭脂朝著四周看了看:“狸貓換太子?”
冷日濯不動聲色的點了一下頭,柳胭脂的臉卻跟著垮了下來:“完了,這件倒黴事兒不光牽扯到皇帝,還牽扯到你,牽扯到後面那個高高在上的,和深深關押的兩個不同尋常的女人。我胭脂這下是完了,徹底沒救了。”
“胭脂!”冷日濯目光直直的盯著柳胭脂:“請你盡力!”
“我?”柳胭脂抬起手來指著自己的鼻尖:“可我不是神仙啊。”
垂頭喪氣的回到驛館,柳胭脂幾乎是一夜未眠。翻身,抬眼瞧著外頭,門上映照著半個黑黑的影子。她知道那是冷日濯不放心她的安全守在外頭的,心裡有點堵,抓了兩下,卻只將那個皇極令給抓了出來。瞧著那耀眼的,明晃晃的顏色,柳胭脂心裡莫名了起了一股怒氣,拿起來作勢往床下丟,卻最終還是沒敢,也捨不得。
皇上那裡有什麼許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想要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將冷家上下幾十口滅口的究竟是何人。她不願意看到冷日濯一直都這個樣子,心裡裝著血海深仇的過一輩子。
可這件事情又要從那裡開始查起呢,宮廷隱秘,稍不留神就可能踩到某人的痛腳。別說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欽差,就算皇上又能如何,還不是在關鍵的時候丟出一塊牌子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