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刑偵處的人呢?”張星超心中惦記著林君的安全,他問這句話,本意在於打探金盾小區的情況。
“去金盾小區了。放心,那裡比較安全,屬於警方隔離保護的範圍之內。”
“他們去了多久?”
“大概有半小時了。”
張星超撥通李浪的手機,無人接聽。再打電話聯絡其他幾位隨李浪同去的警員,仍然無人接聽電話。
不祥的預感在張星超心中蔓延:“局長,聯絡不上他們。”
“什麼?”唐嶽山大驚,急忙掏出手機逐一呼叫。
無一應答。
張星超二話不說,從一名特警手中奪來一支微型衝鋒槍,又搶了輛摩托車,飛馳而去。
臨晨5點08分,金盾小區。
刺耳的防空警報仍在嘶嚎,夜色籠罩下的金盾小區一派死沉。
看到小區裡並沒有暴亂的跡象,張星超心裡踏實了不少。看來屍潮還沒有波及到這裡。一口氣跑上樓,卻發現自己家的房門居然是開著的,屋內漆黑無光。
張星超握緊衝鋒槍,貼牆進門。動作敏捷地搜尋過臥室廚房和洗手間,然後輕手輕腳地靠近客廳,摸牆開燈。
“李浪?”他發現李浪和另外兩名警員倒在地上。探鼻息,他們已斷氣了。只見李浪等幾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細細的血痕,傷口很深,兇器明顯是鋒利的細刃匕首。這不是兇屍撕咬的傷痕,而是人為所至。
張星超癱坐在沙發上,心裡千頭萬緒亂如麻。一夜之間,整個臨江市變成了人間地獄。昨日還談笑風生的兄弟如今一個個都成了橫死的殭屍。林君不見了,她能去哪裡?會去哪裡?難道,她被人綁架了?“有這個可能……”張星超心涼至極:“我是負責全市大案要案的刑偵處長。製造這次駭人聽聞屍變事件的幕後元兇,可能綁走林君,以此要挾我。可是他們到底有什麼圖謀呢?我對他們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張星超越想越抓狂:“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一夜之間失去了最好的兄弟,也失去了最愛我的妻子。這都是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涼風捲著腐臭與腥味,在夜空裡陰哭冷嘯。遠方無盡的屍嚎如寒潮來襲,夜裡的尖叫聲哭喊聲越來越少,逐漸被沉悶的屍哼所掩蓋。
張星超看看窗外,“哭喊聲越來越小…看來活著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他抓起一瓶洋酒,一口氣灌了半瓶下肚:“這些都不是真的!讓我沉睡吧,一覺醒來時噩夢就會過去!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端詳著林君的相片,心痛不已。
幾天以來高度緊張的偵破工作,使他全身每根神經都繃緊了,連續發生的怪事和失去愛人與兄弟的悲痛,也使他的精神到了一觸即崩潰的邊緣。
他沉默半天,突然發狂地大聲吼唱:“愛我的人為我痴心不悔,我卻為我愛的人甘心一生傷悲……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哭笑,酒勁上頭,他倒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
“啪……”風更猛了,撲開窗戶,幾點冰雨濺在張星超臉上。睜開惺忪睡眼,只感頭暈腦漲,眼前一片模糊,全身動彈不得。
清晨,窗外陰雲密佈雨點散落。
張星超癱在沙發上,無力地睜著眼,“噩夢已經過去了嗎……”
正前方的廚房裡,站著一個女人,背對著張星超。
“是林君回來了!沒錯,是她,每天早上她都在廚房裡為我做早餐。”張星超鬆了口氣,艱難地起身向廚房走去。
“老婆,你去哪裡了?你知道嗎,我等你等得都快崩潰了……”張星超微笑著說,看來噩夢都已過去。
空襲警報撕破清晨的寧靜,在佈滿烏雲的臨江市上空嘶嚎。
不是噩夢!那不是噩夢!一切都是真的!張星超如夢初醒,突然,他發現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李浪等三人的屍體不見了。
“嘀、嘀、嘀……”那個女人僵直地站在廚房裡,背對著張星超,黃水順著她的頭髮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張星超一把扣住她的肩:“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那女人緩緩轉身,“嘻咿咿…嘻嘻……”,是張姍!她面孔血肉模糊,兩眼翻白,額頭上兩個彈印血洞已發黑凝固,破裂的喉管漏風發出怪吟,“咿呀…嘻嘻嘻嘻—”
張星超大駭,猛一個激靈,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只見廚房空空蕩蕩,李浪等人的屍體仍在旁邊。“剛才的一切原來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