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張星超和伊娜一屋,兩個東北人睡一間,許夢哲等三個青年睡在最大的房間。
冷杉獨坐客廳,烤著火,精心擦拭著寬刀,桌上明晃晃的長刀凝著寒光。
“怎麼,睡不著?”張星超出房。
“你也睡不著?”
“‘寒劍’,兩年不見,不好好聊聊?”
冷杉淡淡一笑,遞給張星超一瓶伏特加:“雪狼,你不是在臨江市嗎?”
張星超笑道:“看來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龍司令很會用人啊。派你來說服我回去。呵呵,別的人我不買賬,可你……唉,誰教我欠你一條命呢?”冷杉舉瓶猛抽幾口伏特加,烈酒的躁熱順著喉管往下燒。
“哈哈。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張星超忽然神情冷峻地說:“馬教授目前很危險。”
“知道了。我答應你,回組織。原因有二,一是馬教授對我有恩,不過僅靠這一點我還不一定回去,軍區那麼多人,少了我就不行了?第二個原因嘛,唉…誰叫我欠你一條命呢?不過我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面:我回組織只為馬教授的事,等事情過了我還是要走的,還有,我的薪水底線是500美金一天,不過你們也可以按工作小時算……”
“唉,冷杉啊,你這個人就是愛錢,那麼多年了這毛病還沒改啊。”
“此言差矣!呵呵,你我都是提著腦袋出來混的,這條命啊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能掙錢享受,還不趕緊?”
“這木屋是你家?”
“算是。我平時不住這裡,只有在帶人打獵的期間暫住。這地方離獵區很近。”冷杉將擦得雪亮的雙刀小心翼翼地插入堅韌的狼皮刀鞘。
“這兩年來你就靠當外地狩獵愛好者的嚮導為生?”
“不錯。西伯利亞原始森林中狩獵很危險。我不但是嚮導,同時也在一路上保護我的顧客們。森林裡狼群太多了。”
張星超遞給冷杉一包中華煙:“很久沒抽國煙了吧?”
“這倒是,呵呵。俄羅斯能買到的中國貨,大半都他媽是假的。”
“想不到當年讓美國佬恐懼的‘寒劍’,如今卻成了山人。”
張星超和冷杉兩人雪夜對飲,彼此的思緒回到了七年前。
199X年,西藏“藏獨”勢力發動武裝叛亂,張星超和冷杉二人奉命潛伏到叛匪後方,炸燬藏獨的軍火庫。任務完成之後,二人駕車回西藏軍區覆命,路上突遇雪崩,兩人被埋。張星超拼死脫出雪墳,徒手刨開冰雪救出奄奄一息的冷杉,揹著他步行兩百里回營。
次日,冷杉和三個青年很早就出門打獵去了,留下了張星超伊娜和兩個東北人。張星超和伊娜長途跋涉來到北國,昨夜也沒睡好,很疲倦,所以一覺醒來已是正午。那兩個東北人,馬林和趙大是冷杉特意吩咐留下來照顧張星超二人的。
伊娜剛起身就覺得背上痠痛,睡了一夜的地板睡袋,很不適應。張星超醒了卻賴著不肯起來。伊娜到客廳,木炭燒的通紅,簡陋的木桌上擺著些乾糧,陣陣燒烤香味從屋外飄來。
馬林端進一盆熱水:“妹子,洗個臉。這裡條件簡陋,可委屈你了。”
“馬大哥,謝謝您。你們起得真早。”
“唉,習慣了唄。以前當兵養成的習慣。”馬林憨厚的一笑。
伊娜洗了把熱水臉,渾身都感到暖意:“您退伍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俺當年在部隊,才二十來歲。那年子,北方局勢很緊張,蘇聯在中蒙邊境陳兵百萬,光是坦克和裝甲車加起來就有三萬多輛。蘇聯人揚言一戰則七天之內拿下北京。那時候,像俺年輕人們都準備好為國捐軀了,家裡啥後事都預先安排了,呵呵。”馬林坐著,點燃菸斗:“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三十年過去了。”
這時趙大端著一大盤烤肉進門:“早上打得山雞,很新鮮。妹子來嚐嚐。”
“謝謝。”伊娜撕下雞腿,嚐了嚐,鮮嫩無比,略焦的皮也很脆。
張星超起來了,伸著懶腰:“哇,那麼香?”
“昨晚還睡得好吧?”馬林問。
“不錯。有勞二位了”。
趙大拍著張星超的肩膀:“俺和老馬待會兒就下山了,有事要辦。明兒他們打獵完了俺們來接,不然冷杉大兄弟的車坐不下那麼多人。乾糧和水都在木櫃裡,你們自便。”
“好,你們去忙吧。”張星超只顧吃著烤雞。
就在馬林和趙大出門的時候,張星超叫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