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駕了四輛東風民用卡車,每車兩人輪換駕駛。車隊備載了乾糧、水、醫藥用品、柴油、帳篷及軍用裝備。川藏路一去千里,跨越無人區時方圓千里都沒有加油站和村落。長途車隊都自備柴油,每到一城都需新增補給。
到達甘孜州首府康定,天色已暗。《康定情歌》已是家喻戶曉,美婉動聽的音律詠誦著純美樸實的愛情,灑脫的歌詞,勾勒出一幅藍天白雲雪山草原美不勝收之景、奔放豪邁縱馬馳騁、青稞美酒、佳人起舞;純潔的淨地,沒有都市的喧囂嘈雜,不見爾虞我詐,遠去那為了金錢和玩欲的愛情;這裡,純美而自然。令人神往的康定,人們之間相處和諧融洽,和藏族姑娘們手牽著手跳幾曲踢踏舞,輕鬆而舒暢。
從康定到拉薩,預計有九天的路程。張星超一行人下榻甘孜賓館,匆匆吃過晚飯,他命令莫雲山等人回房休息原地待命。
從南嶺市出發之前,龍司令單獨給張星超和伊娜下了一道密令:密訪“404重症精神病院”。
這座精神病院位於康定市以北三十公里的山中,由部隊把守,戒備森嚴,對外秘而不宣。病院收容的都是重型精神病人,包括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精神分裂者以及狂犬病患者,其中有震驚全國的“肢解狂人”(貴州某地人。將家人和鄰居逐一殺害並分屍),有惡名昭著的“活埋狂人”(甘肅某村人。先後將十餘名初中生騙到家中打暈,綁起來活埋在他床下的土坑中),有“扮屍怪人”(河南某縣人。先後二十多次翻入殯儀館殮屍房,睡在屍床上裝扮死人),還有一名殯儀館的工人,她的工作是給屍體化妝,平日裡為人很正常且很熱情,哪知她五年來先後殺害二十多名青年女性,所有的屍體被發現之時臉上都塗了屍粉壽妝;最令人髮指的是“嬰屍怪人”,此人原是某醫院婦產科醫師,數年來他一直隱秘地從醫院蒐集流胎和殘胎以及死去的嬰孩,將嬰屍放到家中的玻璃容器中,泡上老酒……
張星超這次的任務是探訪一位有史以來最可怕的精神病人,編號“44”,警戒度“極度危險”。據說此人是雲南昆明人,三年前去西藏旅遊,到昌都後失蹤。後來他突然出現在四川都江堰市,見人就咬;傷了數十人後,巡警趕到,但他力大無窮無法制服,開槍打瘸他的兩腿後,才將他強行拖走。都江堰鬧殭屍事件,就由此而來。經醫方檢查,此人患有嚴重的狂犬病,但奇怪的人狂犬病人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不多日便會死去,而他卻活到現在。
全軍中,只有張星超和伊娜見過棺材村狂暴村民,龍司令派他二人去的用意就是確定“44號”的特徵是否也屬於棺材村病毒事件的範疇。
夜,23點44分。404重症精神病院。
丈餘高的厚實鐵門,兩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端槍站崗。
張星超駕車駛近崗哨。
“站住!”士兵橫槍攔車。
伊娜出示軍官證,士兵立即肅正敬禮。
崗哨摁下警衛室電機鈕,“壙—”鏽重鐵門磨地,鈍聲鏗然。門緩緩地開了。
張星超駕車駛入,眼角餘光掃過觀後鏡,只見那兩名士兵各揹著一個黑衣人;張星超詫異,伸頭出車窗往後看,兩名士兵咧著嘴對他笑著,他們背上並沒有什麼黑衣人。“我看花眼了?”張星超自言自語。
伊娜回頭一看,兩名士兵怪異地擺著手,像是在與他們告別。
子夜,精神病院一派死沉。從鐵門而入,只有一條兩丈寬的泥路彎彎曲曲地伸向前方濃黑幽然之中,周圍黑林森漫群山環繞。昏濁的車燈映得前方森幽的密林變怪扭曲。
伊娜聲音有些低沉:“病院怎麼會建在這種地方?”
“據說這裡的精神病人都是危險人物。地處深山與世隔絕之地,一可防止病人逃越,二來這裡環境安靜,便於精神調養。”
“這條路竟然深不見底。”伊娜盯著觀後鏡,山林裡子夜的溼霧聚漫,月光之下黑森鬼影憧憧。
張星超點上支菸,若有所思。
“哇!”伊娜失聲尖叫。
張星超回過神來,一腳急剎,定睛一看,車差點撞上一棵大樹。
“你怎麼開車的?”
張星超使勁揉揉眼:“今晚我也不知怎麼回事……也許是我太累了……”
十分鐘後,張星超駕車駛出林間泥路,前方變得開闊。三棟四層高的灰磚樓呈“品”字型立著。正中的那棟樓頂層有幾間有燈光,左右兩棟樓都熄了燈。
他們下車後,徑直往正中的那棟走。樓很舊,磚砌而成,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