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啊!”他們不是問路的,他們是讓我問案的!這麼說很多路人都知道,我就是小陳大人?那麼我的很挫的形象被廣大膠州百姓給看在眼裡了。我為毛每次都那麼地不正宗,人家是攔轎喊冤,為什麼輪到我了,就是攔甘蔗喊冤。甘蔗塞在嘴巴里,我一下子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地看著前面跪著的那對夫婦。
算了,我側了側頭,把嘴巴里的甘蔗往身後吐掉。將剩下的那段遞給秦宣,從懷裡摸出帕子擦了擦黏糊糊的手。站了起來,能不能誰幫我搬條板凳來?我蹲著問案,明顯不行。站著好似也不行。還是站著吧!以後記得出門隨身要帶條小板凳。
“你們有何冤情?從實說來,本府定然為你們做主!”這是電視劇裡的臺詞,我說地沒錯吧?盧同知你坑我,你丫的是專業的,卻讓我這個業餘的上。
“大人……”他們開始敘述起了冤情,我越聽,腦門上黑線越是掛地多。既然是這種情節,好歹要弄個複雜點的,比如兇殺啊,連環案啊,那種很有難度的。好讓我過一把包青天的癮,可整個故事聽下來當真是家長裡短,雞毛蒜皮。
原本想著這麼件事情,我這個三品的代理知府實在沒有必要理會,卻一下子耐不住性子,想著不是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嗎?那就勉為其難斷上一斷!可真要斷吧,我又覺得自己就是前世電視裡,那種家庭調解員,扯得慌。
老頭老太太,養了四個兒子,如今年紀大了,大兒子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所以想把老人踢給小的幾家,小的認為老大是長房長子,理應負擔老人,最後,都不肯贍養老人。兩個老人以前見過盧同知,看見了就來喊冤。盧同知覺得今天我在場,不好僭越的,就把家庭調解員的任務扔給我了。
得了跟他們走一遭吧!就這樣我們去了旁邊的街道,他們的家。那是一個院子,也不算很小,正北面的三間瓦房住著老大家,東邊住著老二家,西邊住著老三家。老四家剛成婚,在旁邊另外有三間。老兩口就住在後面柴房旁邊的一間又黑又暗的破敗小闢間裡。剛才聽著的時候,我覺得不算什麼事兒,可一親見,我就火大了。百善孝為先,怎麼能這樣。盧同知已經著人去叫老人家的幾個兒子過來。
一會子功夫,老大,老二老四來了,老三外出了,沒來,老三媳婦到了。幾百子鴨子開始吵起來了,呱噪地厲害了。無非是埋怨老人偏心,沒幫著這戶帶孩子,沒有傳給這戶什麼家當。老人家抖抖索索地說了句:“不管俺有沒有給你們什麼東西,你們都是我生的吧?”
老二一句話把我雷倒了,他跟他爹說:“你那是尋開心尋出來的!”
不孝兒,不孝到這種程度,還擺事實舉例子跟我說什麼公平,什麼合理,好像不贍養老人就是合理的,就是公平的。還跟我說,都是有生意的,沒時間照顧老人。賺錢為了什麼,維持自身的基本需求以外,無非是養老育小。
對於這種家務事,我實在沒經驗,也不知道做的對與錯,我只判了他們立刻讓老人住回大屋,每家一年一輪著住,另外讓他們每日抄弟子規,入則孝十遍,每日去衙門報到一次,交抄寫的文章,需要其父母的手印按上,方算有效。這樣的方式需要做上三年。
判完這個案子,已經是黃昏了,我想著大家一天也累了。就找了家酒樓,一起吃頓晚飯。這家酒樓的生意很好,我進去的時候,小二帶著我們上了二樓的雅間,他給我們看了選單,我就打算點菜了。
“這個雅間,最少的費用是十兩銀子。”小二來了這麼一句。一下子我心頭的火就燒了起來,剛才在那家人家,為了幾個錢可以父母不孝。到了這裡,你什麼都不說就來一句要十兩銀子。要是換了往日,說實話,這麼點銀子,出了就出了,我也無所謂。作為一個知府一年賬面上的薪俸不過一百五十兩,私底下咱就不說了。他們這是當自己是米其林三星餐廳了?米其林餐廳也不是他們那般德行的。
我這火氣一上來,我看著選單說:“炒白菜,一百碗,涼拌海帶,一百碗!”
那小二,張大了眼睛看著我後,跑下去找掌櫃的上來,“誰來找茬了?”一瞧見盧同知,就一陣低頭哈腰。說全算他們的,不要錢。
我揮了揮手說:“沒必要,錢照算!”就重新點了菜,吃了起來。我知道,我這無名火發的多餘,這家酒樓並沒有多少錯。
“大人,這些事皆是常事,不必介懷!”盧同知跟我說。
“盧大人,這不是常事,膠州靠海,這些年往來商戶不少。我以前總覺得,商人重利輕義,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