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管沉浸還是放鬆,都是一種幾近於“無心”的狀態。
而意識的活動。也完全是沒有任何心神參予的“zì ;yóu活動”,簡單點說,方天絕沒有主動去想什麼,他只是放開心神約束,然後,讓意識zì ;yóu飄蕩。
飄到哪裡是哪裡。
於是,意識就這般被他縱容著,瘋長,並開始著越來越“過分”的合縱連橫,連作一體。
但是偏偏地,方天在這種繁複中,隱隱且莫名地,看到了簡單。
然後,有一天,一句話突然就飄入了他的心神之中:
“太陽來頂上,真火照身心。一切漏皆滿,一切染皆去。持此清淨之身心,然後可以觀天下。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此是初yīn知塵境。”
致虛極,守靜篤。
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他一時起意的這種意識修煉,是不是在無意中,契合了“我道六境”的修行呢?
方天不知道。
有些東西,彼此之間,似近而實遠,看著差不多,其實,有天壤之別。也有的東西之間,是反過來,看著遠,其實很近,近到只要稍作牽連,就可能融為一體。
他現在的這種修煉,究竟如何,以後就知道了,是否契合“我道六境”,是也罷,非也罷,都無所謂。
十數rì後的一天清晨,結束了一夜的意識修煉之後,方天為自己刻了一支竹簡,竹簡上是一句話,“意識動如千帆舞,千帆過盡復如何?”
這是方天的疑問,也是方天對這些rì子意識修煉的客觀描述。
這些rì子裡,在修煉過程中,意識的活動,猶如chūn草萌長,又有如江海之中,千船舞帆,然後,千船漸漸變成萬船,千帆也漸漸變成萬帆。
但是方天莫名地就知道,草生便有草凋時,千船萬船,也都有散盡的那一天。
到得那個時候,意識中,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呢?
在這種思緒中,方天便又想起了“我道六境”: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此是太yīn覆命境。”
“知塵者,袖乾坤永珍。覆命者,得永珍之根。得永珍之根者,知天人之動。知天人之動者,明天人之勢。明天人之勢者,取勢入道則為真,步入大道中和境。”
他的這種意識活動,最後,也是最高的境界,會是“得永珍之根”嗎?
方天不知道,但是,真的很想知道。
不過,也還是那話,路,是需要一步一步走的。已經走了這麼遠,越走,方天的心便越定。心懷夢想,腳踏堅實,就這般,一步一步前行,不須著急,也不必著急。
按方天本來的打算,這樣的修行,應該會持續上一兩個月的時間的,或許會再長一點,直到這一年雨季的結束。
但是真的是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這一天,白天,上午近中午時分,方天正沉浸在“我道六境”的修煉之中,心神突然傳來一種奇妙的觸動。
然後。那個三四十米的“無限掌控區域”,便自行放開,延伸到了千百里方圓。
再然後,方天便“看”到一個極其強大的生命光華,進入了炎黃城的範圍,並正在向著紅石鎮的方向而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方天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無限掌控區域”,並沒有讓他失去對千里方圓的感應,或者準確地說。只失去了一部分。
身週三四十米之外,那些細微的,對現在的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動靜及生命光華,被自動過濾了。
而現在,當這個明顯強大得過分的生命光華出現的時候。那個區域便自行調整,然後。如同前世的“鎖定”一般。直接鎖定了這個進入者。
方天結束脩煉,一個瞬移,來到了協會的湖心島上。
感應到了進入者的動靜,也感應到了方天的動靜,僅只一瞬之後,安迪埃裡克等人也都身形如電驟閃。接二連三地來到了方天身邊。
“老師,是敵人嗎?”帕特第一個沉聲問道。
對於方天以前三番兩次地遭受刺殺之事,他和莫里希兩人是最清楚不過了。而現在,這個明顯異常強大的來者。一下子就觸動了他的神經。
其實不止是帕特,在場其他所有人,也都對方天這過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