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論方天所來的那個時代,就連白麵粉都在進一步地講究,從鬆軟、無粘連的蛋糕粉。到筋勁到可以直接用來做麵筋的高筋粉,各個檔次,一應俱全。
而基於麵粉製作的種種麵食,諸如麵條、鍋貼、餅子、饅頭、包子(燒麥)、花捲、餃子、餛飩(雲吞)、麵筋等等,就更是將講究進一步深入。
並且這裡面的每一種,往往又可以分化出數種、十數種以至數十種,名目繁多、創意百出到讓人目瞪口呆。
別說這個世界的土著了,就是前世,許多慕華夏美食之名而造訪的各路遊客,面對這些。往往也只能發出一聲長長浩嘆,“哦,mygod!”
就這,還只是街頭巷尾尋常可見的小吃。
講究多了,許多講究。也就算不得講究了。
比如說饅頭,雪白雪白的饅頭。熱氣騰騰的筋道而又鬆軟的饅頭。若在這個世界出現,必然會引起一陣瘋狂,然而在前世,那真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了。
但若一籠饅頭裡,十二個饅頭,其造型是十二生肖呢?
這雖然只是在尋常的饅頭造型之上小小進了一步。但對普通大眾來說,仍然算得是一種講究。
不過,在真正美食的世界,這樣的講究。終究還是太原始了。
微不足道。
同樣是源自這個創意,試想,一位主人大宴賓客,領著眾賓客走進庭院,這庭院中,有假山流水,有亭臺樓閣,有花草樹木,也有鳥獸蟲魚,但這些所有種種,卻都是可以食用的美食,其情景,又當如何呢?
那才叫美食可食更可畫,流水非水實是醇。
相比那樣的場面,方天現在的這個“採蓮曲”,就也不過是略表其意,不值甚說了。
但在這個當前連饅頭都還沒有的世界,就這,也已經足夠了!
在沒有什麼飲食文化基礎作鋪墊的世界,這樣的一道菜擺出來,就是空中樓閣,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海市蜃樓,哪怕他們實實在在地接觸了,以至品嚐了,這樣的菜,對於他們來說,也仍然將是如夢似幻。
而他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將之忘記。
這開胃菜,造型不必多說,而至於味道麼,則更不必多說。
若是以前的方天,哪怕再用心,也只能將這菜做得中規中矩,不難吃,但也不會怎麼好吃。
但現在麼,那個嗅覺“神通”,不止是讓他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什麼東西好吃,什麼東西不好吃,更是讓他知道了,一種東西,為什麼好吃或不好吃。
食物的口感就不說了,只說香味。
“香”,是人或者說生命的一種感覺,而並非“客觀存在”。
方天漸漸摸索到,對身體能造成“清潔”效果的食物,人聞起來,就會覺得那是一種“清香”,而對身體造成“滋補”效果的食物,人聞起來,就是“濃香”,撲鼻入腑的濃香。
以至於,現在,一種食材,方天只要輕輕地嗅上一下,就能根據香味的基本等級,大概知道其對身體到底有什麼用。
饅頭,最普通不過的饅頭,也是有香味的。
而這種香味,是“清香”還是“濃香”呢?
答案是,“濃香”。
但這香的等級,或者說你能感受得到的香的濃度,是與你的肚子餓不餓來決定的,你若一點都不餓,身體將不會讓你感受到這香味,而如果把你餓上三天,饅頭的這香,就將是人間至味。
饅頭,對身體是一種“滋補”,但它是平和的,也是平庸的。
這性質,決定了,你若很餓,它就是人間至味,那香味再正再正不過,什麼其它的香味都不能與它相比,但你若不餓,它就是寡淡無味。
但有的東西,你哪怕一點都不餓,它還是很香。
這樣的食材,對身體所能造成的效果,就不是像饅頭那樣只是“回覆”,而是“提升”。
那個嗅覺的神通,當前來講,就是讓方天進入了這樣的一個世界。
開著這個外掛,方天可以自由地在廚師、美食家、草藥學家這三個身份之間切換,而且都是最頂級的。不過其實,這三個身份。實是三而一,一而三。
內裡,本是一回事。
在這個能力的輔助下,是以,雖然只是小試牛刀,雖然只是“開胃菜”,但這菜,不論是那花,還是那葉,又或那莖藕。又或那魚,又或那“清水”,都是淡而雋永,香不在鼻,而在肺腑。
方天只是略作示範。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