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自上古以來,年歲堪比化石,只是迷路而已,肯定有辦法自救。“
話剛說完,就看到慢吞吞遊曳的大魚驟然一頓,調轉身體,在海里掀起巨浪,對直不拐彎的往太平洋彼岸奔來。
此刻沈冬正蹲在客廳裡,用手指拈起那墨沉沉半透明的“地毯”。
竟然還很厚,上面弧形的紋路十分清晰,一圈圈層次分明。
好像聽說過樹看年輪,魚看鱗片?
於是沈冬興致勃勃的開始計算餘昆到底活了多久,數個一百,手指量出大概距離,比較了一下整塊鱗片的大小,沈冬當即傻住。
“那傢伙有一萬歲?”
“也許不止…”
活化石啊!
沈冬後知後覺的開始琢磨上古異獸中什麼玩意是魚。
像貳負那樣人頭蛇神的怪物,神話裡面多得是,但要說到魚,還真沒多少,最出名的更是隻有一條,最巧的是餘經理那名,活脫脫就是個拆字諧音。
將鯤拆開不就是餘昆嗎?
——難怪池茂一隻老鼠叫吃貓,還說這是修真界流行。
雷誠暈乎乎的抱著快遞盒子走了,美其名曰趕著去賺別的錢,實際上是在嘀咕,連鯤鵬都有,修真界為什麼還沒有呂洞賓何仙姑將幽冥界徹底掀翻呢?
當然他這疑問就算說出來,沈冬也要鄙夷看他。
雖然搞不清楚那個貳負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沒了頭都要戰的刑天,卻是神話裡的戰神,能獨個從凡間打上南天門的戰績,這水平八仙也沒有看頭吧,搞不好要到花果山去找齊天大聖——扶額,這生活真是徹底完了。
“那些怪物被丟到幽冥界,難道凡間也沒有神仙駐守?”
太不負責了,環境危害都不管。
“即使在修真界,天庭也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杜衡將手中的竹簡求救信疊起來放在桌上,完全沒有出門去找人的意思,他看著能充當地毯的整塊鱗片:
“陰曹地府消失了,在那之前,天庭也好,西方大雷音寺也罷,都不再有誰見過。七八百年前,總還能聽說神仙下界,又或者說某某渡劫飛昇的訊息,逐漸這種事情就銷聲匿跡,彷彿整個人間都與各界斷絕了任何聯絡。”
修真者想成仙,妖魔鬼怪也想得道,哪怕是幽冥界住戶,都想去傳說中的六道輪迴修羅道跟魔界耍耍,但不幸的事實是,他們好像被丟在了地球上。
“餘昆他活了那麼久,總見過那些神仙。”
反正存不存在,都跟現在的生活關係不大,沈冬覺得這沒啥想頭。
不過——他忽然醒悟,那些關於某某神仙迷路四百年,或者某某神仙把一座山煉成法寶,搞不好就是餘昆太八卦說出來的,不然到後來連神仙的影子都見不著,修真界哪裡會知道這種趣聞軼事?
遂碎牙切齒,搞不好很多年之後,餘昆會照樣得意洋洋的跟人八卦從前有個劍修,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劍,後來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讓他迷路到死吧!”
沈冬踹鱗片一腳,進廚房準備倒水喝。
但他右手重傷,壓根就沒辦法活動,磨蹭了半天才倒完半杯涼水,衝外面客廳伸頭喊:
“你說的複雜點的方法是什麼,我得把手給弄好!”
杜衡似乎在走神,聞聲微一閉眼,站起來說:
“好,我最近也心神不定,有些古怪。”
“你還有什麼好修行的,天劫又不會再劈一次!”沈冬一口氣喝乾杯子裡的水,忽然琢磨,自己這話是不是太揭短太戳傷口?
於是他不太自在的多加一句:“難道剛才那場架你也打得太憋屈?或者中暗算走火入魔了?”
“……”
確實有走火入魔的感覺,但跟被暗算好像沒多大關係。
杜衡看著沈冬走進臥室——其實也沒辦法,這破房子壓根就找不到啥地方可以盤膝打坐,除了那張床別無選擇,總不能坐地上吧。
對一個劍修來說,很難說你家的劍到底長什麼樣,也許他們來清晰的摸索出每一處細微的差別,不過劍是不會說話的,也不會對一件事發表意見,更不會頑固的堅持著要過自己的生活。
杜衡從丟劍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有些事情會變。
所以即使在山海易購看到沈冬站在面前,也不是那種“找到了”的欣喜,而是“果然如此”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的寬慰。
沈冬看上去,與大多數人沒有差別,即使長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