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綠鳴趴在他肩上,“哎呀,”他想,“這個人的頭可真大。”
好大一顆頭。
苗綠鳴悶悶地笑。
宋青谷問:“笑什麼?”
苗綠鳴說:“不告訴你宋大頭!快走!”
宋青谷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灌了一腔子冷風,但是,心裡是暖的。
街邊壞掉的一盞路燈在宋青谷揹著苗綠鳴走過來時突然叭地一聲亮了。
苞谷抬頭笑說:“亮了。”
他背上的苗綠鳴說:“苞谷?”
“嗯?”
“你放心。”
“什麼?”
“我不防守了。”
“哦。”
“我也要進攻。”
36
宋青谷最近上班精神百倍,在辦公室與同事相處也言語親切,笑容滿面,一掃以往的黑麵包公樣,居然把他的徒弟,一個新近畢業的小攝像嚇得不知所措,以為宋老師在說反話。
小攝像說:“宋老師,您還是保持原來的樣子吧,您這樣和藹,我心裡好怕。”
宋青谷和氣地說:“小顧,我以後會一直一直都是這付樣子,沒關係,你會習慣的。”
常徵在一旁笑得打跌。
常徵又問宋青谷:“心理醫生那裡,你還去不去啦?”
宋青谷說:“去,當然去。現在已經變成很好的朋友了。我覺得他有大智慧,他說過的一句話讓我幾乎有重生之感。”
常徵笑道:“哦喲喂不得了,他說什麼啦?”
宋青谷說:“他說,不要把自己幸福的希望寄託在對方無限寬容忍讓之上。”
常徵說:“果然能人!”
那天下午,常徵他們去效區採訪。
回來的時候,有個男人在臺視臺門前攔住了他們。
男人問:“請問你是不是青谷青記者?”
宋青谷笑眯眯地說:“我是青谷。”那男人的拳頭刷地一下轟了上來。
苗綠鳴在下班的時候接到常徵姐姐的一個電話,說是宋青谷被人打了。
常徵姐姐告訴苗綠鳴現在宋青谷住的地址。
苗綠鳴急急忙忙坐了車往宋青谷那兒趕。
卻在半途下來,換了輛車往自家方向去了。
宋青谷從醫院回到家,按照老習慣先洗漱一番,真的有點痛,嘴裡嘶嘶地吸著氣,還好只是皮肉傷。
按個子塊頭來講,那男人絕對不是宋青谷的對手,可是,在臺視臺門口,身為一名為百姓進諫,為政府喉舌的記者,怎麼可以與老百姓打架呢?
所以宋青谷白白地結結實實地捱了幾拳頭。
宋青谷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
真是奇怪,常徵不是剛剛陪他從醫院出來,回家了嗎。
宋青谷疑惑著去開門。
那情景真的是有點昔日重來的意思,不過那個時候,站在門外的,是宋青谷,門裡的,是苗綠鳴。
現在正好掉了個個兒。
苗綠鳴湊著燈光,細細地看宋青谷臉上的傷。
他的左眼有微青,嘴角破了塊皮,臉微微有點兒腫,那腫模糊了他臉上的稜角,讓他的臉頰鼓鼓的,變得稚氣起來,苗綠鳴看著看著,實在沒有忍住那一聲笑。
“你有沒有內傷的?”
“內傷?沒有,那男人的個頭只到我肩膀,哪裡會把我打成內傷。”
“可是常徵姐姐說,你受了一頓毒打,渾身是傷。”
宋青谷不好意思了:“呵呵,她最近正在寫一篇惡搞文,用詞十分惡俗誇張。”
宋青谷接著說:“那你就傻乎乎地信了?”
苗綠鳴摸摸鼻子:“當然不信。她們女孩子有時候是誇張一點的。不過,不是說要進攻了嗎?所以就來了!”又笑起來:“哦,原來你有事兒也會瞞著我。”
宋青谷撮起嘴傻笑道:“白色謊言,白色謊言。”
苗綠鳴把桌上的一碗爛糊糊的麵條推到一邊,開啟自己帶來的食盒,把裡面的菜與飯一樣一樣地拿出來。
回鍋肉片,素炒土豆絲,肉丸青菜湯,竟然是原先住的小區樓下飯店裡吃慣了的菜色。
宋青谷驚訝道:“綠綠,你。。。。。。你回去了又過來的?”
苗綠鳴說:“是啊,也不是很遠,車又方便。”
宋青谷拉他一起吃,兩個人吃完了飯,宋青谷變戲法似的遞給苗綠鳴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