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背,也是這樣的一般氣味使她陷於迷惘而無法矜持。玉嬌龍暫時忘掉了周圍的一切,閉著眼睛喃喃地說:“我怎處?你叫我怎處啊?!”
羅小虎俯下頭來,在她耳邊熱烈他說:“隨我回西疆去。你有那麼好的劍法,儘可橫行沙漠,自由自在地過活。”
玉嬌龍悲傷地說:“不能啊!我只能讓我的心隨你走,這身子卻是父母的,我得為父母著想……我不該生在這樣的門第…我不能啊。”
羅小虎默然不語了。
玉嬌龍又好似夢囈般地說道:“除非我能像哪叱那般把自己的骨和肉都割還父母,再長出個蓮花身子來,我就自在了。我就隨你去。”
羅小虎笑了笑,說:“我這身骨肉也是父母給的。但他卻可以為我的弟兄們捨去。”
玉嬌龍無可奈何地說:“我和你不同啊!我是個女人,又生在這樣一個門第!……”
說完,她又傷心地抽泣起來。
羅小虎見玉嬌龍那般難過,心裡不忍了,又俯下頭去安慰她、話音裡充滿了真摯和憐愛,並從懷裡摸出個香囊似的小布包來,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這裡麵包的是你割下的那綹頭髮,我一直揣在懷裡。我永遠記住我們在迪化城邊林子裡分手時你曾說過的話。我這時要對你說的,也還是我那句‘兩心不變,後會有期’。”
玉嬌龍一往深情地說:“我等你,直到死。”
這時,前面花園那邊傳來了三點更聲。
羅小虎一怔,沙啞地說:“我該走了。”
玉嬌龍仍然緊偎在他的胸前,央求他說:“難道你就不能去投軍,謀個一官半職來。”
羅小虎說:“官府已行文天下,到處繪有我的圖形,投軍何異自投羅網,我已難有出頭之日了。”
玉嬌龍心裡又是一陣悽楚。她不忍再提投軍的事了。她茫然地說:“也許…也許朝廷會大赦的。”
羅小虎輕輕將她推開,寬慰而又帶有激勵他說:“天無絕人之路,事在人為。我終會娶得你的。”
玉嬌龍明知羅小虎說的只不過是句寬心話,但她還是,從中感到一種幸福和慰藉。
羅小虎正想抽身離去,玉嬌龍又象想起什麼似的,忙拉住他的衣袖說:“你來京城,除看我外,還為著何來?”
羅小虎說:“也為找尋我那胞妹羅燕。”
玉嬌龍趕忙說道:“聽說有位在吏部衙門裡當差的德秀峰,十年前收養了個名叫燕姑的姑娘,好象也姓羅。我疑她是你妹妹,你可設法打聽去。”
羅小虎喜出望外,仰首向天,拱手祝告:“蒼天!如果真是妹妹,我縱死亦無憾了。”接著又對玉嬌龍說:“我該走了,你要多多珍重!”說完,又深情地看了看玉嬌龍,然後轉過他那巨大的身軀,踏著他那巨大的影子走了。
玉嬌龍呆呆地站在樹蔭下,動也不動,一直到四更。
香姑等得疑了,前來尋到她,把她扶回房裡時,見她有如痴了般,滿身衫袖全溼了,也不知是浸的夜露還是灑的淚水。
第二天,玉嬌龍推說身體不適,一直睡到下午方才起床,連香姑送上樓去的早點、午飯都一口未嘗。香姑剛給玉小姐梳好妝,高師孃進房來了。玉嬌龍一振精神,立即恢復了平時儀態,溫聲地問她道:“高師孃有甚事來?”
高師孃兩眼遊離不定,逡巡道:“昨夜小姐到花園散悶去了,我到大奶奶那邊房裡找趙媽閒話去。回來時見沈班頭仍在前面花園閒蕩。這人眼真尖,我走在蔭叢裡竟也被他認出來。我真佩服玉大人好眼力,找來這好一條看家狗。”
玉嬌龍心裡暗吃一驚,知高師孃這話裡有暗示。但究竟暗示什麼呢?是指昨夜自己和羅小虎在花園相會之事已被沈班頭察覺,還是高師孃又在玩弄訛詐故技?她很快回想了下昨夜情景,當時自己雖然迷惘難禁,但卻也並未忽視周圍動靜,連蝙蝠都不曾掠過,更未發現任何人影。玉嬌龍一面暗忖,一面笑笑說:“高師孃嘴也太損,怎把沈班頭比做狗了,你也不看他上了年紀。”
香姑也在一旁埋怨高師孃說:“沈班頭護著你,你卻去作賤他。這就是高師孃的不是。”
高師孃詫異地說:“他幾時護著我來?”
香姑說:“昨天我出府去,在門口碰見沈班頭,他還對我說,小姐有甚外差,要我多跑跑,說高師孃是長輩,休叫出府去,免被人閒話。這不明是護著你的。”
高師孃哆嗑了下,臉也微微發白了。她已從沈班頭的這番關照中,預感到一種危機和不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