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都難,更不用說請她相助了。”
蔡么妹急切地說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何況她還有過那麼一段烈烈轟轟的過去!
我不信她的心就真的那麼死灰了。聽說她爹也是被人殺死的,她也報過父仇。我去求她,她如不肯,我就跪在她面前不起來,看她動不動心。“劉泰保也被蔡么妹這番激烈的話語所動,似乎也有了信心,便道:”好,等過幾天我再設法讓你找她去。“
劉泰保又和蔡么妹談了一些有關俞秀蓮的往事,蔡么妹聽得來驚心動魄,如迷如痴。
俞秀蓮的膽藝使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俞秀蓮的身世使她灑淚滿襟。不覺間,街上已打二更,劉泰保見夜已深,方才各自回房安息去了。
蔡么妹睡在床上,俞秀蓮那悲涼哀壯的往事,總在她眼前閃動,竟惹得她那般地對她景仰和傾心。她更急於想去見見她,拜她為姐姐,把自己的孤苦和不幸全告訴她,然後伏在她面前痛哭一場,求她為自己作主。她堅信,俞秀蓮一定會挺身而出,為她去報仇雪恨。因為她想象中的俞秀蓮就應該是那樣一個俞秀蓮。蔡么妹想著想著,漸漸地感到迷糊起來,她好像是在漫無目的地走著,穿過一道險峭的峽谷,又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林中小徑上出現了個姑娘的身影,背上斜插著兩把雪亮亮的鋼刀,她認定那就是自己傾慕如渴正想去求助於她的俞秀蓮。她一邊呼喚著俞秀蓮的名字,一邊放開腳步向那背影追去。追著,追著,到了一株大樹下,那背影突然不見了。她正向四處探望搜尋間,忽聽得樹上發出兩下似蟲叫又似烏啼的輕微的聲音。她忙抬頭向樹上看去,卻連什麼也沒有。她正奇異問,突然有兩顆好似露珠般的東西滴落到她的臉上。接著又滴下兩顆,一顆滴在她的鼻子上,另一顆恰好滴到她的嘴唇裡。她感到那露珠熱燙熱燙,而且是鹹鹹的。她奇怪極了,猛然張開了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暗黑,蔡么妹才清醒過來,剛才自己原在夢裡。可就在這一剎那間,卻又有一顆熱燙燙的東西滴到了她的臉上。她忙凝神注目一看,這才隱隱地看到了有個身影站在她的床前,正探身俯望著她。頓時間,蔡么妹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她猛然坐起身來,順手就向那身影一拳擊去。那身影並不躲閃,一伸手就輕輕地將她拳頭按住。蔡么妹左手又連發一拳,同樣的又被那身影按住了。
蔡么妹拼力掙扎著,卻怎麼也把拳收不回來。蔡么妹駭極,問道:“你是誰?”那身影並不答話,只聽他微微嘆息一聲,將手一鬆,轉身一閃就跳出窗外去了。
蔡么妹順手操起枕邊單刀,連鞋也顧不上穿,隨著跳出窗外,四下張望,除了滿天星光、萬籟俱寂外,卻連一點聲影也沒有了。
蔡么妹驚魂未定,忙叫起劉泰保,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劉泰保也感到毛骨悚然起來,但還是強作鎮靜地埋怨她道:“你如何不早喊我一聲?”
蔡么妹道:“我一個姑娘家,遇上這種事,張揚出去讓人亂咬舌,那才說不清哩!”
劉泰保掌著燈和蔡么妹一同回到房裡,這才發現床上枕頭邊放有一個紅綾裹成的包袱,蔡么妹開啟一看,見裡面包著十多錠銀子和一錠黃金。另有字條一張,上面寫著幾行字,字呈暗紅色,一看就能認出是用血所寫成。蔡么妹根本不識字,拿著字條空著急。
幸好劉泰保還讀過兩年書,略識一些文字,便忙把字條拿過來,在燈下一看,見上寫著:墳臺決鬥,俗定約成,爾暗相助,已屬背信。我之救耿,乃抱不平。誤傷爾父,實出無心。鑄成大錯,負疚良深。紋銀二百,黃金一錠,助爾歸裡,免致沉淪。血書示懺,抱恨終身。
劉泰保邊念邊講,把字裡行間所要表達的意思也還講得清楚明白。蔡么妹聽完後,抓過包袱向窗外一甩,悲憤地說道:“金銀豈能買得良心!我只要他還我爹爹,不然就要他以命抵命!”
劉泰保說道:“甩也無益,何妨留下作個物證。”說完,便去將包袱拾了回來。接著,他又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看清楚沒有,今晚來的可就是墳臺前那個白衣人?”
蔡么妹毫不遲疑地說道:“是他!”接著,又突然說道:“當時有些慌亂,我現在倒想起來了,我覺得今晚來的是個女人。”
劉泰保大為驚異,道:“房裡這麼黑,你哪能看得清楚?”
蔡么妹又回想了片刻,更加肯定地說:“我敢說她定然是個女人。我被她驚醒時,開初並未發覺她,只聞到一股蘭幽幽的香氣。這香氣我好象曾在那裡聞到過來,當我發現她時,我一拳打去,被她把我拳頭接住了,我感到那握住我拳頭的手是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