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別謙虛,我覺得你簡直可以當偵探啦。”谷平笑著說。
忠嫂捂住嘴,笑得花枝亂顫。
“你這位法醫先生,可真是會說話。”她像老相識一樣重重拍了下谷平的肩。
“你真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走出忠叔的小飯店後,我忍不住問谷平。
“也不失為一種可能嘛。聽上去也不是完全沒道理。”他道。
我知道他是在糊弄我,所以頗為不滿地斜了他一眼。他立刻注意到了我臉上的表情,笑道:“你仔細聽她說話了沒有,我發現至少有一點非常有見地。”
“是哪一點,”我好奇地問。
“‘陸小姐’為什麼把貓綁在樹上?”
“當然是怕貓逃跑。”
“按照忠嫂的說法,在陌生的地方貓會很依賴主人,那為什麼還要把它綁住,而且,‘陸小姐’說,她的貓一直都被鎖在家裡,那為什麼不在家裡拍照?”
“那你的想法是什麼?”
“就像忠嫂說的,有可能貓不是‘陸小姐’的。可那又是哪兒來的……”谷平望著前方,兀自陰險地笑起來,接著,他忽然道:
“跟我再去一次米團店怎麼樣?我還有些問題想問問老闆娘和她那個外甥女。另外,也正好向她們打聽一下你父親的事。”
沒想到他轉變話題那麼快。
“你要向她們打聽我父親的事?”
“今天一早,警方已經在附近調查過了,他們說,米團店的老闆娘王雲豔是鎮上跟你父親關係最好的人。所以我想,假如你父親有過什麼決定或想法,或許她會知道,我們正好順便去問問。你說呢?”
順便?那你本來是想去問什麼?我心裡問道,但沒開口。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遇到程惜言後會發生什麼。
我們步行了七八分鐘就到了米團店的門口,老闆娘王雲豔正好在門口,看見我們,她一如往常熱情地招呼:“哎呦,警察先生,小亮,你們又來啦。”
我尷尬地笑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踩在井口邊沿。
“是啊,老闆娘,你外甥女在嗎?”谷平問道。
他話音剛落,程惜言就撩開布簾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我幾乎不敢看她,但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她正好也在看我,目光冷淡而疏遠。
“我在。”這次,她的聲音不像前幾次那麼膽怯不安了。是那個眼藥水瓶給了她信心和勇氣嗎?如果是這樣,我應該為此感到高興。
看得出來,她的態度也讓谷平稍稍有些意外。
“有什麼事?”她問谷平。
“我想再確認一下王海南來這裡的時間。你能記得他來你們這家店的具體時間嗎?”谷平問道,我發現他在默默觀察著她的表情,他的眼珠在鏡片後面一動不動,像個對準了焦距的攝像頭。
“他幾乎每天都來。第一次來,上次我姨媽已經說了,是十五號,最後一次,是二十二號下午。”她乾脆地答道。
“有人說曾經看見他拉你的手,還看見你單獨跟他在小吳旅社的房間裡。有沒有這回事?”
天!真沒想到他會問這兩個問題,而且還問得這麼直截了當!看來薛寧的話他還是聽見了。他是故意要讓她難堪嗎?她一定以為我是告密者。我的額頭因緊張而再度流汗了,我知道她接下去會有什麼反應。
“胡說八道!你聽誰說的?他從來沒有……”她憤怒地申辯著,但忽然,又停了下來,把目光轉向我,“是你說的,狄亮?是你嗎?你是什麼居心?”
這種時候,我還能怎麼回答她?我只能激怒她,讓她把事情抖抖乾淨。
“我確實看見了。”我冷冷地別過頭去,不看她。
“你、你胡說!”她氣得臉頰緋紅,渾身發抖。我偷眼看見,她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眼藥水瓶在那裡嗎?她是不是該把它拿出來,“揭露”我的真面目了?我是不是該再激她一下?
“我沒胡說,有一天,我路過那裡的時候,正好看見他拉了你的手。這才是他每天來你們米團店的真正原因吧!”我盯著她的臉,冷笑了一聲,目光裡充滿了輕蔑和嘲笑。
她果然氣得臉色煞白。
“真的有這樣的事嗎?”一邊的王雲豔驚慌地問她,“我以為,我看錯了呢,我也覺得奇怪,他怎麼會每天都來,而且除了第一次外,都是一個人.難道真的……”
她沒說下去。我的心卻驟然慌了起來,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拉過她的手?這我可沒想到。我一直以為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