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指尖一碰,人們就會受傷:自己心中有點不耐煩,人們可能就會送命。這場騷動如果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後整個學園都市、甚至整個世界都將與自己為敵,最後可能一切都會毀滅。
為了避免「毀滅」,他必須將「感情」封鎖在心中,不對任何人展現。壞的感情固然危險,好的感情有時也會帶來忌妒,產生攻擊性。
不傷害任何人的方法,就是成為一個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對待皆能不動如山的人。心中的一點點不耐煩就可能讓他人送命,所以不能有任何感情起伏。唯有成為一個像冰一樣的人,才能避免自己的力量失控,危及他人。
但是,幼小的孩子在這時,就已經犯下一個極大的錯誤。
因為他的做法相反地也讓他變成像冰一樣「不管他人死活」的人。一個不管受到他人如何對待,也能完全不發一句怨言的人,一定是個對他人的人生完全不感興趣的人。
他就在沒有察覺到錯誤的情況下,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就這樣,他勉強地避免了「毀滅」。
對他人完全失去興趣的他,當場非常乾脆地投降,讓自己被關進了名為特別班級的牢籠裡。但是,一個人內心的齒輪是無法輕易停止的。在他那不帶任何意志,如水母般飄飄蕩蕩的深層意識之中,逐漸歸納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既然不能隨便與他人產生爭執,那就創造出一個不會產生爭執的環境。
只要自己擁有夠強大的力量,讓他人認為與自己起爭執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就行了。
只要自己不單單只是「最強」,而是「絕對無敵」。
或許這麼一來,將可以不再令他人受傷,也可以不再令他人感到恐懼。自己將獲得他人的認同。他那傷痕累累的內心如此期待著。
他沒有察覺,這樣的想法將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傷害多少人。
「無聊……」
一方通行走出研究機構之後,對於儲存著人格資料的隨身碟並不加理會,而是朝著當時與最後之作分開的餐廳飛奔而去。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但他認為最後之作在那樣的狀態下應該沒有能力自行移動位置才對。
他在大街上狂奔。
頑強地殘留在頭腦深處的記憶殘渣令他緊緊咬著牙關,不斷狂奔。
沒錯,他已經獲得了肯定。
即使沒有變成「絕對無敵」,就算連「最強」也不是。
那個少女已經肯定他了。
的確,這或許已經太遲了。到了這個地步才想要改變什麼,或許已經太遲。但是,他確實獲得了認同。少女把他當成一個人,以平等、不帶恐懼、站在相同立場的態度對待他。
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當時心中所擁抱的某種感情。
而這種不想失去的心情,令他的內心感到無比歡喜。
似乎有某些東西,開始在改變。
似乎有某些東西,有希望獲得改變。
即使明知道一切都已太遲,他也不在乎。
4(Aug。31PM06:32)
一方通行奔跑在大街上。
從研究所到餐廳,走路要花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再加上剛剛跟芳川桔梗對談了許久,如今天空已經出現了晚霞。
一方通行在街上奔跑,並注意周圍的聲音。不知為何,一路上警衛特別多。仔細聽他們的對話,似乎有個侵入者強行突破了學園都市的安全防衛網。
(這個人跟天井亞雄有關嗎?這麼說來,是「境外」的人委託他在最後之作的腦袋裡塞入病毒?天井那傢伙打算逃亡到「境外」去?)
一方通行用比一般機車還要快得多的速度奔跑在街道上;心中不停想著。
(不,如果那個侵入者的目的是為了協助天井逃亡,不應該引發這麼大的騷動,讓學園都市提高警戒。如此看來是完全不相關的事嗎……這麼武斷地下結論似乎也很危險。)
不論真相如何,如今找出最後之作比找出天井亞雄更重要。至於那個不知道有沒有關聯的侵入者,就先暫時置之不理吧。
想著想著,他就看見了當初與最後之作分開的餐廳。
(可惡,早知道當時就把那小鬼直接帶到研究所去了!)
沒有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不知道研究所是如何看待最後之作的。害怕她突然遭到研究所「處分」而將她留在餐廳裡,卻反而把事情搞複雜了。不過,如今再怎麼咒罵也無濟於事。不知道最後之作是否還待在店裡?還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