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照明燈的紅色燈光亮了起來,隱約照出周圍的輪廓。原本只像參加避難訓練似的慢慢走向出口的人潮,在一瞬間陷入混亂。像群瘋牛般的腳步聲席捲而來。
接下來,響起了一陣低沉、鈍重的聲音。
警衛比預定時刻提前放下了隔板牆。
不知是為了在洪水發生時防止地下街淹水,還是為了將地下街當作防空壕使用,隔板牆異常厚實。這些鋼鐵的閘門從天花板落下,慢慢封閉了出口。逃亡人潮的後半段被硬生生從中切斷,隔板牆就這麼碰到了地板。差點被壓死的學生跟來不及逃出的學生陷入了瘋狂狀態,拚命敲打著厚重的鋼鐵牆壁。有人則衝向在出入口張設盤查據點的警衛。
被關住了。
人群全部擠在狹窄的出口處,化成了一道人牆,上條等人根本無法接近出口。如果這樣的局勢早在敵人的預期之中,可見得敵人已將上條等人的位置、建築物的結構及人潮動向掌握得一清
二楚。該不會是將那些泥土眼球散佈在地下街中所獲得的情報吧?
「來吧,宴會開始了——」
從潰爛的泥土之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就好像已經毀壞的一眼球」在臨死前所發出的哀號,又像損壞的喇叭所發出的聲音。
「——在覆蓋著土石的泥臭墓穴內,盡情地尖叫吧。」
又一次,比之前更加巨大的衝擊力撼動了整個地下街。
9
不死心的上條嘗試尋找其他出口,結果還是徒勞無功。樓梯及電梯都因隔板牆而遭到封閉,換氣口的大小根本無法讓人透過。或許是由於空調系統不再運轉的關係,地下的溫度開始節節攀升。在緊急照明燈的紅色燈光映照之下,整個地下街好像成了一臺烤箱。明知道只是心理作用,卻還是有空氣逐漸稀少的錯覺。有如被活埋在巨大空間中的不快戚,在心中不斷累積。
上條看著陰暗的通道遠端,咬著牙說道:
「……襲擊我們的敵人似乎很清楚我們的長相,看來也只能反擊了。茵蒂克絲,你跟風斬找個地方躲起來。」
敵人很清楚己方的位置。這個密閉空間雖然寬廣,但敵人只要進行地毯式搜尋,不管躲到哪裡都會被找到。
敵人的目的是將己方三人殺死,又沒辦法逃走,能做的選擇只有一個。(在敵人對茵蒂克絲及風斬下手之前,我必須主動出擊。可惡,如果能知道敵人有幾個,至少可以擬定一些策略……)
就在上條這麼想著的時候,抱著三色貓的茵蒂克絲鼓起了臉頰,說道:
「當麻,你才應該趕快跟冰華一起躲起來。既然敵人是魔法師,應該由我來對付。」
「笨蛋,你那麼瘦弱怎麼打架?如果你用拳頭揍人,恐怕受傷的會是你自己的拳頭。別說了,
快跟風斬一起去躲起來。」
「哼,當麻。你該不會把之前的幾次幸運當成自己的實力了吧?就算你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畢竟只是個魔法的門外漢。既然是門外漢,還是趕快跟冰華一起躲起來吧。」
「哈!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堂堂上條可是不幸的化身,字典裡沒有幸運這兩個字……嗚嗚,說得自己都難過起來了。」
此時風斬冰華戰戰兢兢地,對著不知為何陷入極度自卑的少年說道:
「……請問……雖然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難道沒有讓我在旁幫忙的選項嗎……?」
「沒有。」
上條與茵蒂克絲異口同聲地說道.風斬沮喪地垂下了頭。
就在此時,附近的轉角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
上條衝上前想要保護茵蒂克絲與風斬,茵蒂克絲衝上前想要保護上條與風斬——結果上條與
茵蒂克絲兩個人撞在一起,摔倒在地上。惟獨毫髮無傷的風斬孤零零地站著,心驚膽顫地以雙手擋在胸口前,一動也不敢動。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在茵蒂克絲的懷裡快要被擠扁的三色貓,喵喵叫了起來,以前腳不停掙扎。
喀、喀、喀……腳步聲就像古老機械鐘的聲音一樣迴盪著。
從轉角的另一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咦?好像有貓叫聲。」
「黑子,你不是對動物沒興趣嗎?」
「姊姊倒是對動物很有興趣呢。」
「我……我才沒有……」
「呵,可瞞不過我的眼睛。姊姊每天都會去喂聚集在宿舍後面的野貓。可是因為身體會發出微弱電磁波的關係,每次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