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慕行秋用巨人之口做出回答,空中的濃煙裡傳出飛跋激動的聲音。“慕行秋必須死。”
蘭冰壺扭身疑惑地說:“你不是要將他化妖嗎?怎麼改了主意?”
“這就是我的決定!”飛跋的聲音裡滿含怒意,似乎對自己被慕行秋擊暈的經歷耿耿於懷,“他不會接受化妖的,用不著浪費精力。”
“我沒意見。”蘭冰壺取出一隻玉鐲,她仍然能自由施展道法,“慕行秋,沒有了霜魂劍,你還有什麼本事?就算你的魚龍陣再大上十倍,不能施法又有什麼用?你用一群妖族的烏合之群組陣。能鬥得過我嗎?”
話音剛落,玉鐲裡接連射出十一道光圈,分襲巨人的不同部位,慕行秋倉促組建的魚龍陣十分笨拙。面對法術進攻,連轉身都來不及。
砰砰砰……十一聲巨響之後,魚龍陣崩潰了,慕行秋再也沒辦法控制所有妖族。上千名成員像深秋的樹葉一樣跌向地面,嘴裡大呼小叫。
“異史君!你為什麼要殺我?”裴子函恢復了自主意識,還沒掉在地面。就撲動雙翅仰天吼叫。
“留下他。”濃煙中的飛跋下達命令,雖然聲音還是有些發顫,但是已經具有幾分威嚴之氣。
蘭冰壺招手,裴子函飛到她身邊,神情困惑,隱約覺得自己被慕行秋騙了。
“異史君!真是異史君嗎?小的是殷不沉啊,我對您可是日思夜想、無時或忘……”殷不沉腳還沒站穩,就向“異史君”獻媚,他知道那是飛跋,呼聲中的感情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殷不沉?”飛跋的聲音變得冰冷,“把他也留下,我身邊需要一隻好狗。”
蘭冰壺再次施法,殷不沉從妖群中騰空而起,停在裴子函身邊,笑嘻嘻地衝蘭冰壺點下頭,轉身衝著濃煙說:“小的絕對是一條好狗,會遊戲、能咬人,隨異史君驅使,汪汪……”
“慕行秋在哪?把他殺死,不要留情!”飛跋繼續下令,仍然躲在濃煙中不出來。
“遵命。”蘭冰壺即使是幾百年前在龐山當道士的時候,也沒對任何人這麼恭順過,展翅向下方俯衝,在滿地亂跑的妖群中尋找慕行秋的身影,遇到礙眼者就射出一道法術直接殺死。
兜了一大圈之後,蘭冰壺飛回原處,“他不在這裡,真是奇怪,除了他還有人會用我的魚龍陣嗎?”
“就是慕行秋,我親眼所見……不對,親耳所聞。”殷不沉急忙插口道,生怕被裴子函搶先,“他教給我們一項法門,讓我們不要想著自己,一心一意效忠於他,魚龍陣就是他組成的,絕不會錯。”
“找出慕行秋,就算燒光整個冰城再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殺死!”飛跋的聲音響徹全城。
慕行秋本來想拼盡全力施展微弱的飛行法術,趁亂衝進濃煙之中偷襲飛跋,可是他被幾隻妖拽住了,脫身不得,一塊掉在了地面上。
瘦削的臉、窄挺的鼻子、靠得很近的雙眼,三名聖母后裔一塊拉著慕行秋,同時說道:“跟我們走,聖母要見你。”
慕行秋一愣,他以為萬子聖母已經死了,可這時容不得他多想多問,點下頭,跟著三妖衝進附近一座廢墟里。三妖仍然緊緊抓住慕行秋的胳膊,同時跳了起來,說了一句奇怪的妖語。
噗的一聲,慕行秋又一次墜入黑暗。
同一時刻,飛跋正享受裴子函與殷不沉的臣服,無暇旁顧。
這一次下墜持續的時間不長,周圍也沒有洞壁與雕像,全是虛空,天目什麼也看不見。
腳下踩到了實地,慕行秋甩掉胳膊上的三隻手掌,天目終於能看到一些東西,一處光點慢慢靠近、慢慢擴大,最後露出了真面目,是那隻骷髏燈籠。
“請跟我們來,聖母在等你。”一妖說道。帶頭走向燈籠,慕行秋仍沒有多問,跟在他身後,另外兩隻聖母后裔押後。
一人三妖跟著燈籠走了一刻鐘,來到一座圓形的小廳裡,萬子聖母正在這裡等著他們,連那張大床都跟來了,她正半躺在上面,手裡把玩霜魂劍。
慕行秋一步跳到床前,伸出手。“把劍還給我。”
萬子聖母露出一絲微笑,“這場戲還真是精彩,既有場面又有曲折,我看得很過癮,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想要回自己的劍。”
萬子聖母又是一笑,將手中的劍轉向慕行秋,卻是用劍尖對準他,“為什麼這柄劍在你手裡能施展強大的法術,在我手裡卻沒有任何特異之處?”
慕行秋試圖施法將霜魂劍收回左腕上的劍鞘裡。可這裡不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