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前露一面,然後由戰士們衝鋒,可是公主——按照自古以來的傳統,她在出嫁之前甚至不能摘下面紗,當然更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
“西介國已經滅亡了,咱們不過是在為它送葬。”辛太傅小聲嘀咕,只是說給自己聽。
慕行秋也很驚訝。
道士與散修交由楊清音指揮,慕行秋以玄符軍前將軍的身份參加地面的戰鬥,這時正騎著跳蚤停在隊伍的最前面,兩邊是跳蚤的父母,還是無人騎乘,它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保護自己的獨生子。
身後是百餘名親兵,包括三十幾名龐山致用所弟子,其他人則是自願者,全都來自斷流城守軍。他們手中只有長槍,沒有旗幟。
慕行秋穿著普通的玄符軍黑甲,只有頭盔的纓飾比一般士兵要高几寸。他沒有選用長槍,身後揹著自己的大劍,右手心裡藏著電掣神行鞭。
因為馬蹄的來回踩踏,地面稍有些泥濘,馬匹的四條腿很快就沾滿泥點,麒麟卻不受影響,它們是天生幹淨的異獸。
三頭龐山鐵麒麟扭頭看到了一眼奔駛過來的西介國銀角麒麟,同時重重地從鼻孔裡噴出白氣,承認跑來的傢伙算是真正的麒麟,而不是毛麒麟那種冒牌貨。
不等主人下令,銀角麒麟就停下了,與那三頭鐵麒麟保持著二十步左右的距離。
辛太傅等人停在公主身後。
公主面朝全體將士,在面罩上輕輕敲了兩下,藉助符籙的力量,她的聲音可以傳得很遠,“我是你們的公主。”她說,這種時刻用不著太多的豪言壯語,她摘下頭盔。
四周驚呼聲一片,好幾名將領太驚訝了,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身著戎裝、親臨戰場、以真面示人,公主幾乎違反了王室的一切規矩。
“今天我與你們共生死。”公主拔出短劍,高高舉起,丟掉頭盔,她的聲音變小了,可這一點也不影響她想表達的意思。
“公主!公主!”六千名士兵齊聲叫喊,用兵器敲打身上的鎧甲。聲音響徹雲霄。
辛太傅輕輕嘆了口氣,忍不住望向斷流城,公主給他和西介國百姓買了一條通道,看來很可能會用上了。
公主向衛兵點點頭。潘三爺駛出隊伍。來到符君身邊,“殿下要見你。”
符君蒼老的臉上佈滿驚恐。他雖然是西介國龍賓會的領袖,但是並不指揮符籙師隊伍,因此留在辛太傅身邊,“什、什麼事?”
潘三爺沒有回答。辛太傅等將領雖然疑惑,卻沒有開口,王室與符籙師之間的糾紛,軍隊不會參與,這也是一項古老的傳統。
符君騎著白馬來到公主身前,勉強擠出笑容,“殿下召喚我有何事?”
公主冷冷地看著他。什麼也不說。
潘三爺藉助符籙大聲說:“你與妖王勾結,背叛了西介國和龍賓會,可知罪嗎?”
“我、我……”符君劇烈地喘息,像是遭到了奇恥大辱。
公主用正常的聲音說:“用飛符傳遞資訊並不安全。符君,你隱瞞不了,全體符籙師已經向我效忠,給你自己留一點尊嚴吧。”
符君抬手捂著心口,他是極少數沒穿盔甲的人,但他懷裡還有幾道西介國最好的紙符,可以自保,甚至可以給公主造成傷害,但他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想給西介國留下一點談判的餘地,你們打不過妖軍。”
“大戰臨頭,猶豫即是背叛。”公主說。
三名衛兵同時伸出長槍,深深刺進符君體內,隨即收回,三股鮮血汩汩流出。
符君在馬背上晃了兩下,栽倒在汙泥裡,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施展一道符籙,好像這比與妖族書信往來更加困難。
將士們發出怒吼,公主調轉方向,與前將軍慕行秋並駕,仍然相隔二十步步,兩人的衛兵、親兵緊緊挨在了一起。
“我們有時候會在戰前殺人祭旗,道士們呢?”公主說。
慕行秋微點下頭,“道士會誦經,讓自己的心境更加平和,以免在殺人的時候入魔。”
公主露出微笑,“很高興與你再次見面,也很高興與你並肩作戰。”
“榮幸之至。”
公主重新戴上頭盔,兩人同時抬頭觀望。
五十多名道士在空中也已排好陣形,分成三排,第一排以五行科弟子為主,第二排是楊清音等人,查漏補缺,第三排是沈昊等人,負責防守。
辛幼陶是戒律科弟子,留在第三排,腳下踩著他的王孫如意。
“我的弟弟真的成為一名道士了。”公主輕聲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