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槿一怔,隨即美目含嗔,狠狠瞪了眼安伯塵,頗有妖女做派。
這番清醒落到何九眼中,難免令她黯然神傷。
想到臨出發前教主與她說的話,何九隻好強忍心中嫌惡之情,駕鶴而起,引著安伯塵和司馬槿向北海深處飛去。
何九駕鶴飛於天際,不時假裝無意的回頭看向安伯塵和司馬槿,她雖厭惡司馬槿和安伯塵的邪道做派,卻不得不承認,兩人御風而飛的姿態很是瀟灑,且百里下來都保持同樣的速度,沒有絲毫偏差,他們的元氣彷彿永遠都不會被消耗盡一樣,看得同為真仙人境的何九暗暗佩服。
“對了,你們來時乘坐的小島在哪?”
冷不丁的,安伯塵問道。
“那島是無根浮島,用來代步而已,早早沉入大海。”
何九匆促答道,心中一陣尷尬,那浮島上本有通往教中的傳送法,卻因她嫌惡二人直接將浮島傳送回教中,她反正有代步的仙鶴,只想累一累安伯塵和司馬槿,順便看他們出醜,卻不料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功力遠在她預料之上。
“哼,你們有鶴騎,卻讓我們耗著法力來飛,這便是你們幽冥教的待客之道?”司馬槿斜睨了眼何九,冷森森的說道。
眼見司馬槿的眼睛不住的往仙鶴身上瞟去,安伯塵想也不想便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半空中,安伯塵突然停下,揮手施了個緊縛術,憑空生出兩團繩索將何九以及另外一名女道童的鶴駕死死套住。
“你要做什麼?”
何九倉皇喊道。
眼見一身邪氣的安伯塵突然出手,制住自己的鶴駕,何九隻當安伯塵心懷不軌想要向她下手。多年來培養成的迅捷反應讓何九想也沒想,便朝安伯塵拍出一掌,掌下光影流轉,內藏十島十海,合以真仙之力,玄仙以下中者不死也重傷。
近在咫尺的一掌居然沒拍中,何九難以置信的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側後方的安伯塵,正猶豫著是否繼續出招,只聽安伯塵幽幽說道:“幽冥教的待客之道真是讓人失望,某家不過是借一代步坐騎,免得娘子受累,何仙姑便對某大打出手,這幽冥教不去也罷。”
心頭一寒,何九陡然想起臨行前掌教的吩咐。
“清風,明月,我們共乘一鶴。”
打碎牙齒往肚裡咽,何九對忿忿不平的兩小童說道,隨後轉向安伯塵和司馬槿,深吸口氣:“先前的一切是何九考慮不周,還請賢伉儷莫往心裡去。兩位已有鶴駕,總可以繼續前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安伯塵說道,揮了揮手:“帶路。是了,你教主為何派你來請我們?就不能派幾個像樣的男教徒?”
“本教皆女子。”何九冷下臉道。
本以為幽冥教神神秘秘,不邪便異,誰料這一回安伯塵和司馬槿也犯下了經驗主義錯誤。幽冥教中若皆是像何九這般的女子,身為北洲第一大教,那也未免太荒唐,反倒是安伯塵和司馬槿假扮兇人,總顯得太欺負人,然而如今騎虎難下,安伯塵和司馬槿總不能一掉頭又變成慈眉善目的樣兒,樂呵呵的對何九說道其實剛剛是在開玩笑。
安伯塵和司馬槿乘鶴高飛,彼此間交換著眼色。
何九這番表現已將幽冥教找二人的目的透露出大半,若非有事相求,幽冥教斷不會如此。可是,偌大的幽冥教又會有什麼事情需要依賴安伯塵和司馬槿這兩個時代過客?光是為了碼頭海運之爭?安伯塵可不相信堂堂幽冥教會為了這點小事大動干戈、頗費周折。
“前面就是我教駐地。”
飛行了半日,何九轉過頭對安伯塵說道:“前面就是我教駐地。”
安伯塵低頭望去,就見大片大片的海水全都像刷完鍋底的沸水般,又黑又滾,不時還冒著氣泡,氣泡飄上天空,破裂時發出刺耳宛如魔頭尖嘯的聲響。
“幽冥海呵。”司馬槿望著身下的海水,輕嘆道。
“你所帶那條珠鏈的主人,她的故居便在這吧。”安伯塵道。
“準確來說,我才是珠鏈第一任主人。”司馬槿颯然一笑道:“若我記得不錯,兩人因家族緣故被拆散,那位海族公主,到最後應該沒有得到珠鏈才是。”
“據說遠古時這幽冥海也是天地間首屈一指的大勢力,卻到上古沒落,從此世界只知北海幽冥教,再無人知道當初號令天地上萬海瀆流域的幽冥海。”
安伯塵這句話並沒收小聲音,恰恰被何九聽見,何九聽了也只是面露狐疑,似乎並不知道幽冥海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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