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激起雞皮疙瘩。
真人境者便能目視五行,不限風雲,仙人境者更是能夠一目洞穿過去,看破重障。
可他偏偏無法看破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僅僅是知道,這黑暗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要他命的黑暗。
“你敢!”
血影尊者大喝一聲,此時此刻,他對於持刀者先前的“狂言”再不敢小覷半分。
然而,他這一嗓子剛落下,冰寒的死氣便已將他全身上下包裹,竟逼得他無法動彈,更無法施展出任何變化。
就在這時,黑暗散去,重複光明。
血影尊者也看見了那柄從城池,直剃向上的刀鋒。
那刀很奇怪,一半有光,一半無光,給人一種殘破不全的感覺。
血影尊者知道黑暗是那柄奇怪的刀帶來,可知道了,也無法改變他的命運。
長刀劃開天際,亦割去了血影尊者的腦袋。
元神從血影尊者的脖腔中飛出,驚恐地打著顫,在半空中對著持刀男子連連磕頭。
“你走吧。”
出乎西沙公主意料之外,持刀男子竟然擺了擺手,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能放他走!”
西沙公主一急,大聲叫出,妄圖阻止。
血影尊者的元神如蒙大赦,二話不說,向遠處飛逃而去。
男人將刀收了回去,轉過頭,眯起雙眼瞅著西沙公主,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隨後大步走來。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卻讓西沙公主心情再度緊張起來。
五重天斬殺五重天巔峰,只用了一招,可卻是招呼都不打一下、卑鄙無恥的偷襲。要知道在西流海,有身份地位的散修賭鬥生死,都會事先探問好了,才會出手。
持刀男子在西沙公主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更何況此刻敵我不明,眼見持刀男子大步蹬空走來,西沙公主身軀一縮,下意識的向李賢靠了靠,滿臉警惕。
“見過君上,多年不見,君上安好?”
一刀挑斷施了元氣的繩索,持刀男子朝著李賢畢恭畢敬行禮道。
“好,好。顏將軍多禮了。”
李賢連忙上前扶住顏小刀,毫不掩飾欣悅和親切:“將軍怎麼來了?”
五年後的顏小刀今非昔比,精氣神俱在巔峰,目光凝如疾電,似能隨時將身下的城池轟成粉碎。
見到李賢,顏小刀也很激動,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賢,顏小刀欣慰的點了點頭:“君上小小年紀便有神師境修為,了不得。君上莫非不知,安前輩早算出今日之變,特命末將在此等候君上。”
“原來是安師……哼,什麼都瞞著我。”
李賢佯怪道,臉上笑容依舊燦爛。
此時的西沙公主已經完全放下心來,她長舒口氣,隨後悄悄捅了捅李賢。
“怎麼了?”
李賢正忙著和顏小刀敘舊,感覺背後有動靜,這才想起還有個西沙公主在。
“這位是……你還不介紹一下。”西沙公主小聲說道。
李賢撇了撇嘴,心道剛才還和我翻臉來著,現在一下子又裝得這麼熟,果然應了司馬小姐那句話,女人善變。
腹誹歸腹誹,可為了全盤大計,李賢心知他必須把西沙公主完全爭取來。
虛指向顏小刀,李賢面露尊崇道:“顏將軍是我琉國兩代之臣,也是圓井宗第一護法,素有大功,本領驚人。安師曾對我說過,假以時日,顏將軍未嘗沒有機會成為故朝歷史上刀法第一大家。”
李賢口中的故朝,是指整個大匡所在之地,近萬多年的歷史。
東界盛產名將,使刀的數不勝數,呂風起安伯塵等人引領的那個時代中,更有華飛、關雲翼、霍穿雲等使刀大家,其中關雲翼和霍穿雲尚還活著。
李賢這番話,聽得顏小刀熱血沸騰,面露潮紅之色。
“安前輩果真這麼說?”
眼中閃過一絲嚮往,顏小刀問道。
當年在東海邊第一次遇上,正在釣龍魚的安伯塵,顏小刀便懷著超越安伯塵的心思。現如今,隨著顏小刀對於修行的認識越來越深厚,這個心思也早已變成一個笑話。
在圓井宗所有人心中,被宗主李小官稱為掌門師兄的安伯塵,無疑是無法逾越的存在。
然而在顏小刀之前,除了安伯塵外,還有許多難以邁過的對手,比如擅使內旋之力蟬翼刀的霍穿雲,又比如那個只出三刀卻是日殘月殤地毀三刀的關雲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