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後改回原先的行頭,等著太子府的客卿上鉤。
“難道真像安客卿和拾龍客說的那樣,父親留下的高手裡出了叛徒。”
張七直勾勾的盯著銀白色的腰牌,腰牌上浮出的兩行字令他心頭髮寒,這兩行字分別來自安客卿和拾龍客,說得雖隱晦,可張七如何猜不出兩人真正想傳達的意思。
“還有一種可能。”
非邪上人忽然道。
聞言,張七瞳孔一縮,隨後只覺頭皮發麻,苦笑道:“上人想多了,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非邪上人冷笑一聲:“小七在海外結識此人,光是這點,其中便有頗多疑處。小七隻知道他姓安,連名字都至今不知,而他方出現在胤京便一鳴驚人,如今又讓太子都束手無策,他所發揮的能耐遠遠超乎小七的預計,這一點想必小七你也無可否認。凡事太過反常即有詭異,此人能瞞過小七,手段難以捉摸,切勿掉以輕心。”
倘若非邪上人沒有說出最後一句話,張七或許還頗以為然,繼而對安伯塵生出疑心,好好將從頭到尾發生的事整理一番,順著蛛絲馬跡不難發覺其中貓膩。
要怪就怪非邪上人沒能控制住他的妒忌之心,最後一句話拿捏不當,言下之意不外乎說張七不識人更不會用人,且本領還比不上安伯塵。
張七何等人物,就連真仙境的胤太子也敢相爭一番,在他平易近人的翩翩風度下,藏著一顆剛愎自用的心,否則他也不會因為擔心醜事暴露,而在海外親手殺死他的隨從。
“哈哈哈……”
張七長笑一聲,掩飾著他眼中一閃即過的不悅:“上人此言差矣。倘若安客卿是太子的人,他又豈會當街打太子的臉,又讓黃天老人陷入險地。幾個六重天太子那傢伙也許不在意,可堂堂真仙,就算他再怎麼假裝瘋癲,也不會輕易捨棄一個真仙。再者,不單單是安客卿說國師府有叛徒,拾龍客此人心志淡泊,閒雲野鶴一般的人,若非受父親大恩,豈會留在國師府?這種人最不可能被收買,連他都暗示國師府有叛徒,還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
張七臉上現出一抹難得的溫柔。
“更何況司馬小姐向來懂得觀人,她的易容仙術能夠入骨偷心,安客卿若有異志,司馬小姐豈會不知?”
非邪上人不言不語,他閉目養了一會神,隨後站起身,朝向張七恭敬施禮:“公子有此等高人相助,自然不用再害怕太子殿下。老朽還有一爐丹沒煉,先行告退。”
怔怔的看著非邪上人,張七臉色不住變化,半晌還是壓制住心頭的怒火,扶住非邪上人,柔聲道:“上人何必如此。就算安客卿有功,可他畢竟還是半個外人,哪有從小看著小七長大的上人來得親近?上人永遠是我張七最尊敬的前輩。”
暗歎口氣,非邪上人心中一軟。
他今日如此表現,的確有大半是因為嫉妒的緣故,然而,他畢竟是和張國師一輩的人物,歷事頗多,心中難免對這個不知底細的安客卿生出懷疑,且越想越覺得哪裡有古怪。
“罷了,老朽就在府中煉丹,小七若有事大可喚老朽。”
說完,非邪上人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待到非邪上人的身影消失在府苑深處,張七那股子親切勁煙消雲散。
“長江後浪推前浪,老一輩的人物終究難堪重用了。”
喃喃低語著,張七眼中飄過不屑。
對於安客卿不可捉摸的手段,張七雖說也有點吃味,可大多還是惺惺相惜,更甚者還有幾分慧眼識英雄的暢快。國師府的老人們安逸了這麼多年,一個個都失了鋒芒,更沒了容人之量,就拿非邪上人來說,換做兩百年前的他,遇上安客卿這樣的俊傑人物,他定會不吝讚賞提拔,如今卻擔心自己的地位動搖,被對方超過。
冷笑著搖了搖頭,張七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那個安客卿是司馬小姐都看得入眼的人物,否則也不會二話不說便同意幫易容。自己若是徹底收服了安客卿,司馬小姐定也會高看自己一眼,到那時,何愁無法搶在太子之前抱得美人歸。
又想了想,張七還是打消了立馬召回安客卿,助他突破真仙的打算。
畢竟事情還沒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局勢正慢慢向自己這邊傾倒,安客卿雖有本事,可也得再考察一段日子,畢竟父親留下的法寶只夠兩個人御劫,切不可感情用事。
如是想著,張七伸出手指,點出五彩光華,在銀白色的腰牌上寫著什麼。
……
葵截邊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