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帝新娶的妃子,大匡上下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打壞心思,坐在鑾轎中,起碼這一路上她會很安全。
和魏巖這一戰耗時甚長,皎月西落,天色也變得灰濛濛,拂曉將至。
“還是得儘早突破天品,若是元氣能跟上,臂力不屬於五虎七熊,闖過下面的幾關也能多些把握。”
喃喃低語,思索片刻,安伯塵盤膝坐下,口吐長氣,等待著晝夜降臨的那一刻。
此前三關安伯塵馬不停蹄,只因尚有幾般後手殺招,如今都已用光,儘快提升修為才是正途。再者,安伯塵暗暗揣度,他剛剛連殺兩將,連闖四關,此時在葬虎關前停滯不前,後面關鎮的守將少不得心中生疑,按照常理來說應當不會貿貿然趕來葬虎關。因此,在這修煉上一天,在神仙府中呆上個五六載,應該沒有太大危險,若他們真來想必水神君也會及時把自己推落懸崖……神仙府中五六年,應當足夠把四勢都修煉到巔峰了,至於能不能突破那也只能看運氣。
安伯塵並不知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關斬將,憑地品修為殺二熊,傷二熊,豈止是令人生疑?
烏鵲夜飛,玄蛇疾遊,清晨未至密報便已落到各方諸侯案前。
齊君大怒,秦君暗喜之餘亦立馬發出密函,連夜調回鎮守第六關的秦將,並興兵逼向齊國邊界。而西南霸國國君則喜憂參半,設宴邀請鄰國夜郎國君,欲要趁落雲行省連折兩員上將,聯手出兵,逼落雲總督“商議”邊境重鎮歸屬。
三軍易得,一將難求,五虎七熊皆為各國棟樑,鎮鼎之器,安伯塵一路東行卻將匡西格局攪亂,隱隱間,在匡帝原先志在必得的佈局中又撕開一條裂痕。
而在東楚國君的案頭,則寫著八個大字百敗之後,再無一敗。
寫下這八字的是一個高瘦的老者,笑吟吟的看向面前的一君一將,輕咳一聲道:“不知紫龍將軍以為如何?”
身高臂長,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尚沒開口,一旁的楚君便已笑道:“先生此言似乎有些過了。那安伯塵能闖過眼下四關,只憑出其不意的,如今他的依仗盡數用光,如何敵得過三虎?”
“他若是真能一路殺到琅妃駕前,君上可願出兵?”老人不答反問。
思索片刻,楚君點了點頭:“匡帝雖以雷霆之勢震懾一眾諸侯,可他演戲演了這麼多年,將天下人玩弄於鼓掌,實已犯了眾怒。眼下諸侯無人敢違逆,可若是他為了一個妃子便折損七熊三虎,不單諸侯,就連落雲和東原行省的都督也會心生怨憤,到那時公佈其罪,當能伐之。”
三角眼中泛起玩味的笑意,老人點了點頭,起身道:“那君上早做準備,還有,紫龍將軍也免不了要和呂風起一戰,養精蓄銳吧。”
說完,老人邁著四方步,悠悠然向殿外走去。
“可是,蕭先生……”
楚君張了張嘴,就見那老人走到門口,笑著躬身一拜,隨後施施然走出。
第245章 漠北狂龍(上)
無論是誰,若狠下心,把自己逼到退無可退,那他幾乎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
幾乎……
葬虎關頭,高風疾奏,少年人睜開雙眼,望向如血殘陽,眸中光華氤氳,卻又平添一絲遺憾。
半日中,安伯塵逼得自己在神仙府中呆上六年,不眠不歇的修煉四勢元氣,周天飽和,幾近突破。然而和從炎火突破到地品時一樣,安伯塵再度遇上關卡,明明就在那,觸手可及,卻又遲遲無法突破。
“上一次突破是在戰鬥中使出雷霆嘯,借雷道合四勢而突破,今次又該如何?”
安伯塵喃喃自語著,仰天望向再度閉合的夜幕,晝夜交替的那一瞬稍縱即逝,錯過了便要等到第二天。
沒有師門,沒有功法,一個人修道雖辛苦,可也有一個人修道的好處。就彷彿離群的幼狼,獨自摸索在變化萬端的荒野瀚林中,每一次斬獲都會帶來欣喜若狂的快感,從無到有,從未知到無所不知,在自然界的天險禍難中保全性命,漸漸長大,待到走出荒野瀚林後,它定會比狼群中的狼強大無數。
只不過,每一次關卡,每次劫難,都需安伯塵一個人來解決,無人指點,著實痛苦。
“罷了,終究運道還差半籌。”
搖了搖頭,安伯塵掃落肩頭的露水,站起身。
他來這可不是單單為了修煉,修煉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過關斬將,繼續東行。
青冥的夜色下,安伯塵極目遠眺,四方之地似有數股烽火煙塵,披著夜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