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面板黑中透紫,嘴唇翻卷,她走向李小官時雖面帶微笑,可這番笑容落在李小官眼裡卻比夢靨還可怕。
“你,你……別過來……”
李小官面無人色的向後倒退,一不留神踩到身後的木桶,腳底一打滑摔了個四仰八叉。
“大人……莫怕。”
這女蠻也會說大匡官話,只是說得有些生硬,她竭力想要表現得溫柔,可她的聲音中難免帶著南荒的方言,同生硬的匡話摻雜在一起卻顯得有些陰冷,彷彿夜鳥鳴嘯,聽得李小官愈發害怕,額角處汗如雨下。
見到李小官如此模樣,那女蠻也無可奈何,只得和前幾次一樣硬來了。
“大人……得罪。”
嚥了口唾液,女蠻紫黑色的臉上閃過好笑之色,猛地躥步撲到李小官身前,雙手一陣亂摸,三下五下除去李小官的衣衫。
“不要!”
李小官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可那女蠻子力氣極大,一挺腰便將李小官扛於肩上,邁步向外廳走去。
外廳也在竹樓上,只不過四面敞開,但凡經過竹樓的人都能將外廳中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日暮時分,寨中炊煙裊裊,南荒的百姓們正忙著生火做飯。他們沒有裡灶,常年在竹樓外挖溝聚火做吃食,此時聽見殺豬般的嚎叫聲不由露出古怪的笑容,紛紛抬頭望向寨中最高的那座竹樓。竹樓四層上的外廳中擺放著一隻大木桶,木桶中浴湯滾燙,上面漂浮著一層漆黑黏糊的東西,有些像泥沼。
“撲通”一聲,李小官摔入木桶,水花濺起時竹樓下傳來陣陣鬨笑。
蜷縮在浴桶中,李小官麻木的看向飄浮在脖子旁的“淤泥”,打了個哆嗦,抬起頭,就見將他扛出來的女蠻正和另外幾名女蠻說著蠻語,不時還轉頭朝他看來。會說匡言的女蠻明顯地位較高,同樓中女蠻說話時態度傲慢,而樓中的女蠻們也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即便聽不懂蠻語,李小官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在南荒呆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裡,李小官每日的經歷遭遇各不相同,可都要做同一件事。
絕望的看向南荒青褐色的星空,李小官張開手臂,仰頭,緩緩閉上雙眼。
女蠻們的腳步越來越近,間或還夾雜著嬉笑聲,李小官濃墨般的眉毛一顫,“嘩啦”,泥水傾盆而下,擊打在李小官胖乎乎的臉上。伴隨著蠻女們的笑聲,七八隻手伸入浴桶,有的手抓木刷,有的手拿抹布,和著“淤泥”遊走在李小官赤裸裸的身體上。
天色漸晚,南荒的夜幕下散發著青褐色的光華,荒民們圍著篝火跳起他們別具一格的舞蹈,陣陣肉香從木架子上騰起,向遠處飄散,李小官的澡卻仍沒洗完。
“難不成他們要把小官洗乾淨,然後煮了吃?”
“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真要吃小胖子,又何必等到今天。”
寨外不遠處的山坡上,安伯塵和司馬槿一人抓著一隻千里眼怔怔地看著,神色複雜。
他們都知道李小官在南荒犯下的事,只是沒想到他的下場竟會是這般。
三月間琉國兵敗,老帥暴斃,李小官率領虎賁營一路南下,走過聚滿叛軍的南顧丘,過了野獸橫行的黑澤領,又繞過兵強馬壯的南方第一大省,到達南荒。南荒的地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地域面積比得上三兩諸侯國,卻因山窮水惡瘴氣不絕,難建府城,遂立寨聚居,等同於大匡的府縣,寨中建竹樓,以避瘴氣和野獸。誰也不知道南荒有多少寨,有人說五百,有人說八百,也有人說三千,且不管它有多少寨多少荒民,總之都奉蠻王為尊。蠻王這個稱號自然是匡人起的,南荒的百姓稱他們的王為南帝,李小官到達南荒的第一天,不早不晚,恰好撞上南帝巡視邊境的車駕。
南帝難得有心情巡邊,卻突然出現了一支大匡軍隊,為首的胖子將軍手持雙錘,昂首挺胸,一副洋洋得意之色,南荒將士哪還會有其它想法,只當是對面的大匡得到訊息派奇兵前來偷襲,想也不想便抄傢伙撲殺上去。李小官常犯迷糊可也不傻,見狀也不再得意,急忙率領一眾虎賁繞著南荒邊境逃竄開來。虎賁營的將士雖不是修煉者,可吃了兩年多蛟龍肉,個個精力旺盛,坐下的戰馬也跟著喝過蛟龍湯,同樣精神矍鑠,人不困馬不乏,豈是南荒的劣馬能趕上的。就這樣,李小官率領虎賁營在南荒邊境兜起圈子來,在一個多月裡連過數十寨,氣得南荒諸寨咬牙切齒。至此李小官逃跑的功夫初成,也在南荒闖下偌大“名氣”,荒人中鮮有不知道大匡胖將軍者。
也虧得這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