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銀槍攜著獵獵冷風突刺向第一王風,第一王風面無表情,左手憑空劃出半圓。金光閃過,一個金燦燦的銅鏡出現在第一王風身前,堪堪抵住槍尖。
安伯塵不疑有它,手腕一抖,只使出螺旋之力,並沒聚出氣柱,卻是生怕傷到第一王風。
“王風兄……”
彈指間無邪已擊碎銅鏡,安伯塵正待說話,就見金燦燦的銅片四分五裂後,竟化作圈圈漣漪。透過漣漪望去,第一王風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下一刻,第一王風“嗖”的消失,再出現時已來到安伯塵身後,腳步不停,雙臂展開如鷹隼,直撲向憶龍公主。
糟糕!
轉頭看向小臉煞白的女童,安伯塵心頭咯噔一跳。一個周天迴圈之力已用盡,安伯塵無力回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憶龍公主蜷縮著身體,泫然欲泣。
不遠處,司馬槿面色微變,風瀟冷則暗舒口氣,面露期待。
“王風兄,快快住手!”
耳邊響起安伯塵急促的喊聲,第一王風心堅如鐵哪會理睬。
他從易先生那聽說南荒有人能幫他找到月青青,卻是個手段可怕的人物,南荒巫宗,會一種神遊奪舍之術。第一王風來到南荒後,卻發現巫宗已不見蹤影,疑是安伯塵所為。對於安伯塵,第一王風從來就沒信任過,即便結成所謂的盟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隻身一人來到南荒,第一王風自然不會現身。他潛伏於南荒,一邊緊盯安伯塵,一邊尋找著巫宗的蹤跡,當他看見憶龍公主,終於按耐不住了。
一個三四歲的女童竟有天品之力,還會御空飛翔,若非天生的神仙便是妖孽,或許還有第三種可能她被奪舍了。
第一王風對於神遊奪舍所知甚少,方才一廂情願的以為是巫宗奪舍了憶龍,和風瀟冷一樣,他尋覓許久,終於發現憶龍被安伯塵抓到了巫廟中。
“出來!”
盯著憶龍公主,第一王風冷喝道。
被璃珠和李宣捧在手心中,百般寵溺的憶龍何曾見過這等兇人,嘴巴一張,腦袋一耷,嚎啕大哭起來。
第一王風皺了皺眉,白目中閃過疑色,卻還是大步流星向憶龍走去。
哭泣聲戛然而止。
在安伯塵和司馬槿複雜的目光中,憶龍公主抬起頭,血目通紅,冷冰冰的打量向第一王風。
第一王風一怔,就見眼前人影忽閃,前一刻還是個淚人的女童此時已站在了他身前。轉瞬間,憶龍抬起手,粉嫩的巴掌扇出,第一王風雖早有準備,卻還是被憶龍扇飛了出去。
站在廟廳中央,憶龍公主歪著腦袋看向安伯塵,眼裡閃過猶豫之色。
司馬槿故事還未講完就被風瀟冷打斷,只聽了一半故事的憶龍如今陷入迷茫,瞅著安伯塵,踟躕不前,一時半會間有些拿不定主張。
第一王風撐起身體,剛準備再度出擊就被安伯塵伸手攔住。
孰料,安伯塵這一伸手竟讓憶龍眼裡泛起絲絲血光,彷彿突然記起了什麼,憶龍不再猶豫,大步向安伯塵走去。
緊張的氣氛隨著憶龍的腳步聲蔓延開來,安伯塵一咬牙,正欲神遊施法,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聲。
“憶龍,你看她是誰。”
憶龍公主腳步微滯,疑惑的轉過頭,朝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下一刻,她看到了風瀟冷,那個可惡的道士。
臉上閃過一絲害怕,憶龍身軀一顫,可漸漸的,她發現那道士直挺挺的立著,一動也不動,嘴角沾染血漬,臉色奇差無比。
眼珠子提溜一轉,憶龍口中發出桀桀笑聲,調轉方向朝風瀟冷走去。
“你做什麼!”
風瀟冷臉色慘白,看向一步步走來的憶龍,額頭上已沁滿汗珠。
“告我咒語。”司馬槿一臉輕鬆,笑了笑道。
痛苦的閉上眼睛,此時風瀟冷要多後悔有多後悔,後悔半年不該一時衝動跑去琉國,不該惹上安伯塵,更不該來這南荒。她被萬法宗的長老傾心培養,身為女子年紀輕輕便有地品修為,更是修得一身仙風道骨。可正因她太過年輕,歷事甚少,就彷彿花房中養成的鮮花,甫一遭遇狂風暴雨,立馬被打回原形。
倘若換個地方,遭遇的不是安伯塵,或許風瀟冷也能順順利利的磨礪出真正的道心,成長為一個可怕的長門女修。
眼下說什麼都為時過晚,風瀟冷只聽一陣刺耳的聲音從體內某處響起,卻是道心四分五裂,徹底破碎。
憶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風瀟冷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