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嚥了口唾液,“安伯塵”手足無措,陡然間,他轉過身拔腿就跑。
巫偶從天而降,“啪”的一聲打中“安伯塵”後腦勺,“安伯塵”彷彿喝醉酒般搖晃了兩下,應聲倒地。
心疼地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長舒口氣,又低頭看向手中的巫偶,“李小官”正眯著雙眼憨憨傻傻的笑著,笑容中含著他標誌性的得意洋洋。
“今天最出風頭的恐怕就數你,堂堂瘋龍之將和堂堂巫宗大人都被你李小官人摞倒了。”
伸手彈了一下巫偶的腦殼,司馬槿無奈的說道。
就在這時,從廟廳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少說也有二三十人,不久在廳門前的甬道中停下。
奇怪的聲音傳來,司馬槿雖聽不懂蠻語,卻能聽出聲音中的恭敬之意。
“那些巫使……”
司馬槿心頭一動,正欲召出飛龍駕,轉瞬停下。
這些巫使定是見到巫廟外的死屍方才進來,生怕巫宗出事,而他們的巫宗早已散架,連灰都找不到。司馬槿是可以用飛龍駕載著安伯塵逃離巫廟,這樣一來,巫宗的“死訊”將會傳出,巫宗一死,大權重新落回蠻王手中,到那時蠻王又豈會輕易放過小官?司馬槿雖得到操控小官的巫偶,可此地離寨子足有大半天的腳程,誰知道從今夜到明日會發生怎樣的變數。
小安子被九辰君奪舍,若再死了小官,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南荒之行可就真的一敗塗地。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司馬槿不去理會廟廳外漸漸沸騰起來的怪叫,目光遊離,落向不遠處的一物,眉頭挑起。
“墨羽,你去讓那三條蛇守門。”
召喚出伏妖墨羽,司馬槿看向那三條胡亂遊動的飛天靨蛇道。
荒人修煉蠱術,這些個巫使應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身系母蟲,雖然詭譎,卻被飛天靨蛇所剋制。而鷹類又是蛇蟲剋星,用墨羽去驅役飛天靨蛇再合適不過。
隨著那三條怪蛇被墨羽威逼到廳門邊,氣息透過廳門傳出,甬道間的怪叫戛然而止,下一刻腳步聲再度響起,這一回卻是向後,直退了三四十步方才打住。
飛天靨蛇和身系蠱蟲的巫使們隔門對峙,一時間,廳裡廳外悄然無聲。
“也只能先如此了。”
司馬槿喃喃道,轉身走向倒地不起的安伯塵。
水銀流瀉,在月光下失去了原先的神秘和華美,凌亂得令司馬槿心慌。
強忍了許久的慌張終於爆發,越是寂靜,司馬槿的心臟跳動得越是疾快。她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安伯塵面頰,發著愣。
九辰君說得沒錯,司馬槿最後那些話的確是在虛張聲勢,她也不知安伯塵究竟是死是活,是否像她想的那樣,將錯就錯順勢把九辰君囚禁在他的肉身中。因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麼。
余光中,被她又重新鍛鍊過一遍的無邪安靜的躺著,主人雖倒下,可槍尖那抹冷鋒依舊鋒芒逼人,直指廟廳上首的龕牌,以及那兩行所謂上古神仙譜寫的讖詩。
陡然間,司馬槿想起那年那個老人說過的話。
……人就好比劍胎,剛出爐時,有好有壞……卻有一等劍胎,不屬於以上兩者,那等劍胎,不論好壞,也不論被塵埃埋了多久,終有滌塵而出的那一天。只因為,那是天生的絕世名劍……
“是啊,天生的絕世名劍。即便我不曾出現,九辰君沒有彈指佈局,你也會因為其它種種機緣而顯露鋒芒。”
頰邊浮起紅暈,漸漸的,司馬槿那雙美麗動人的眸瞳裡重煥光彩:“什麼狗屁佈局術。千方百計尋找肉身卻尋來了小安子,簡直是自尋死路。”
……
看著腳底下的路,身材高瘦的男人犯起愁來。
前一刻還在巫廟中,下一刻便來到這處世外仙境,饒是他經歷過大風大浪,經歷過漫漫百多年的暗無天日,早已看破世情,可此時仍覺恍惚。這種感覺就彷彿身處夢中,可他又知道,這並非夢境,更像是真實存在的山川河流。
在他身前是個岔路口,共有三條道,三塊界碑。
左邊一塊碑牌上刻著“大匡”,右邊一塊刻著“南荒”,而中間一塊,則刻著兩個熟悉而陌生的字“桃源”。
“桃源呵……”
盯著中間那塊碑牌,男子目光復雜,輕聲呢喃著。
男子所在的山川看起來很大,卻只不過是漫天星隕中一顆微不足道的隕石,隕石之外,氣運縱貫周天,緩緩流淌。在這蒼莽無比的氣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