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對著即將被殺死的人,那個人的好或者壞與自己無關,那份關於任務的檔案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猶豫的開槍,出人意料強大的後座力將自己掀翻在地,下一秒,令一個幽深的槍口對準自己。
柔軟白皙的手指可以摸到身邊那把冰冷的槍,但是卻知道里面一顆子彈也沒有,就這樣安靜的對視著那個黑色的槍口,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
就像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樣。
然後就從夢中驚醒,這個夢以前在做殺手的時候做過很多次,後來來到瓦貝耐拉樹海。
每次從夢中醒來,都有那麼一陣後怕,每次都對自己說,幸好是個夢。
幸好自己還活著。
只有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才會覺得可怕,精靈王就是那個能給自己安全感覺的人。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忽然覺得其實那時候的事情只是一個夢而已吧。
一個雖然只有二十多年,但是悲傷和絕望的夢。
不知道這裡的神和二十一世紀的神是不是一樣。
梵音看著自己的手,柔軟白皙,看上去那種沒有幹過重活,沒有經歷過生活的手。指紋不是很明顯,也許是一直沒有勞動的關係,可以隱約看到面板下血管縱橫的樣子。
以前就是用這樣的手殺人,曾經有過一段時間覺得自己適合這樣的生活,而這樣的生活也會繼續下去。
什麼也不會,沒有什麼賺錢的技能,高中畢業就開始學殺人,偽裝成任何人刺殺目標……
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一轉身就能看到他呢?什麼時候開始沉溺在那樣被精心設計的溫柔中呢。
梵音緩緩的轉過身。
“打擾你了嗎?”背後紅髮的青年輕聲說,在建築物的陰影中顯得安靜。
“是的,”梵音轉過頭,繼續盯著那一片稱的上肥沃的野草。
“我們有好多年沒見了,”青年在梵音身邊坐下來,原來在梵音懷裡曬太陽的提凡斯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看著暗精靈。
“這條龍還是很精神,”青年用愉快的口氣說,“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龍,也不是一條邪龍,你是在哪裡找到它的?”
“如果你把它的封印解開的話,它會更有精神的,”梵音惡聲惡氣的說,手指輕輕撫摸著提凡斯,雖然他沒把它當作寵物,但是行為上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自覺。
“你不應該這麼生氣,”祈有些委屈的看著梵音,“為了你,我甚至出賣了我的哥哥。”
“哥哥?”梵音忽然想起店長的話,“你是說那個和芙麗雅在一起的,那個長髮的暗精靈?”
“沒錯,”祈輕聲說,“那個的確是我哥哥,不過不是一個母親。”
“噢,”梵音毫無誠意的應了一聲,一夫多妻,很容易理解,尤其是在這樣的社會。
兩人沉默了一會——這樣的沉默並不會讓人感到尷尬,大概因為這兩個人不是那種需要講情面的關係。
“梵音,其實你……”祈想了一會忽然說,“我覺得你更適合穿襯衫。”
“啊?”梵音將注意力放到祈身上,他那雙紅石榴石一般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那次的鏡子只是一個意外,”梵音輕輕的說,“那些只是祈的一些片段記憶,你和祈長得像,名字一樣……並不代表你就是他。”
“相同的記憶和相同的感情都經歷過了,為什麼我不可以是他?”暗精靈柔聲說,“這在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梵音悶悶的說,“就算祈真的在我面前,我還是喜歡著弦,這就是區別。”
“如果你可以用一百年的時間愛上他,我同樣可以給你兩百年,或者更多。”祈輕聲說,“時間上,我們很充裕。”
“我很少耐心的和別人解釋,”梵音輕輕的站起來,提凡斯拍動翅膀趴在他肩膀上,“現在我的耐心用完了。”
雖然那片綠綠的草地很可愛,但是可愛的景色也是要看和什麼人一起欣賞的。
暗精靈依然坐在大理石砌成的臺階上,柔和的陽光照在他略顯蒼白的面板上。他偏著頭,看著半精靈離開,就像以前無數次那樣。
“啊,我不知道,暗精靈原來喜歡陽光,也許我應該多多曬曬太陽。”
一個愉快的聲音傳來,讓祈厭惡的挑了挑眉。
“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精靈,”那個聲音繼續說著,完全無視祈厭惡的表情,“我們的陣營完全不一樣,黑暗之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