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出來了,撲上去和梓旭抱在了一起,只落下淚來,劉升和許澤轉身出去了,正聽梓旭微微笑道:“好了,別哭了,沒事兒了!”凌萱一頓,忙含淚道:“你,還記得,百樂園的那首曲子嗎?”梓旭驚道:“曲子?”凌萱點頭含淚喃喃道:“秋日屏息流連,回到一波碧水皇前。晨光蕭索帷幕,充斥著追逐風華。百花自開的年華,卻時常激起彷徨的淚花。回首那蒼白的執著,卻已無緒那滿地的落紅。鐘聲繚繞的古寺,演繹了僧人多少禱告的虔誠。斷橋,聲聲,依舊斷,昔日黃花,憔悴人面瘦,恨字鎖眉,東流離人淚。斷橋,依舊,何時情仇嘗願淚長斷!”
一連數日陰雨連綿,這一日好歹晴了,看罷雄雞卯日,天剛放亮,玄錫維(字玉清,號玉龍)便獨自到了花園,正修剪花草,看著一枝梨花發呆時,忽聞一陣爽朗的笑聲,於是鎖起了眉頭,尋聲而去,見凌萱正領丫頭婢子們泛舟在荷叢裡採集花露,看旭日劃破晨霧,露珠兒星星點點的晶瑩,完似一幅夢幻般的畫卷一樣,凌萱還微微笑著,顯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真就是個仙子下凡、玉女步塵,她們沒看到百花叢間的玄錫維,這年逾古稀的寶皇帝,卻盯著她們發起呆來,遠遠地,玄永旭(字文澤,號蕭德)、玄永昶(字文風,號贏德)兄弟匆匆從廊下走過,正好看見了,於是永旭忙拉起永昶,躲到了廳後,永昶緊緊鎖著眉頭,含淚閉上了眼睛,永旭也長舒了口氣。
到了花廳,永昶還是一言不發,忽聞永旭嘆道:“父皇若是真的看中了凌丫頭,難保不起一番風波,還是……!”永昶嘆道:“要不,去求求太子……?”永旭忙搖頭道:“不可不可,父皇儘量在討好他,尚不得一個笑臉,這會子出了這種事兒,惹的他不自在了,豈不是給父皇添了麻煩?”永昶急道:“那怎麼好?前兒才聽天逸他們說子奇要向父皇請示他們的事兒了,這會子去了,豈不是撞到了刀鋒上?”永旭一頓,忽又拍案而起,咬緊了牙關,半日方道:“那隻能……!”永昶驚道:“什麼?”永旭嘆道:“你回去告訴惜文,教她務必尋凌丫頭一個不是,攆出園子去,到時候就說門不當、戶不對,斷了子奇的念頭,隨即找人致死了她,眼下這種情形,父皇也怪不到咱們,……只要那丫頭一死,兩檔子事兒,不就一起了了?”永昶驚道:“這……?”一嘆方道:“惜文一直將凌丫頭視為女兒一般,本想著大了許給天逸的,這會兒既然和子奇好上了,也算才剛有了個歸宿,如今卻要……?”永旭緊鎖著眉頭嘆道:“她和子奇真好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放了吧……!”永昶一驚,閉目流下淚來了。
日已正午,方梓旭送凌萱到了漱芳齋下,便依依離去了,凌萱正微微一笑,到了閣樓上,卻聽見盧夫人娜(字子芬)正呵斥著張建寧(字惜文),凌萱貼耳湊到窗前細一聽的清楚,但聞盧夫人喝道:“子奇也不行!一個使喚丫頭,怎麼能攀龍附鳳的登到豪門望族的鼻子上去了?成日裡就知道瘋去、野去,讀書認字兒的見了他老子像病老鼠似的,還不是這些下賤的坯子挑唆的?”一頓,便又嘆道:“她幹什麼去了?孤,打一早來,怎麼不見?”建寧忙道:“母后息怒,兒臣,遣她到前頭去採集荷花露去了,這會子……!”凌萱應聲進來了,只忙拜道:“娘娘!”一頓忙道:“王后吉祥!千歲千千歲!”盧夫人怒道:“採荷露採到這會子?都午時了,去哪兒採的?莫不是去哪兒野去了吧!”凌萱急道:“不是……!”盧夫人上前打了她一個耳光罵道:“這是誰家的規矩?主子們說話有你插嘴的?”於是看了看張建寧,哼了一聲又道:“這樣的人你還不打發了她,還留著幹什麼?”建寧驚道:“母后……?”盧夫人喝道:“來呀!把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轟出去!”眾人一驚,又聞她怒道:“傳孤口諭,鎖到長壽園裡去,讓她帶罪出家,永世不得踏出麻塔半步!”張建寧含淚閉上了眼睛,凌萱傻傻的捂著臉,已不再去辯白什麼,只等著進來三四個金甲力士把她拉出去算了了。
夜已漸深,許澤和方梓旭到了星空皓月,卻從此再也沒有看到過凌萱在了。一日,天逸陪著張建寧到百樂園賞花,正見天逸採了一朵牡丹笑道:“母妃,兒好久都不見母妃到這園子裡來了,今兒,怎麼有空來了?”建寧笑道:“這會子在宮裡待著怪悶的,來透透氣兒,我的兒,不想讓母妃來嗎?”天逸急道:“哪兒啊!母妃來玩,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於是做了個鬼臉笑道:“要不是閒時,兒想請母妃來玩玩,還不能呢!”建寧笑著搖了搖頭,卻見天逸一頓,隨口問道:“對了母妃,兒,有一事,想問母妃!”建寧一驚,卻又搖頭嘆道:“我的兒,別問了,別再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