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又道:“好啦,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你只管和我說……”隨即又喃喃道:“我要是有你這樣乖巧的女兒就好了。”
楚亦凡自是能體會得到胡氏對自己的好和真心,自己對她雖然總是有一種隔閡,但她對自己卻總是一片誠懇切。只是她們之間關係尷尬,既不像姐妹,又不像母女。
如今見她語氣裡是滿滿的惆悵,不禁問道:“娘娘和王爺夫妻和睦,感情深厚,想要生兒育女有什麼難的?”
楚亦凡並不只是好奇,不過是稟著投桃報李的態度,想要替胡氏一解心頭之結。楚亦真能生,證明安王沒問題,那問題只能出在胡氏身上。
楚亦凡雖然不是什麼醫生,但好歹自幼病弱,也就久病成醫,自己又喜歡翻看醫書,雖然雜七雜八,知識不夠系統,卻也勉強算個三腳貓的蒙古大夫。
胡氏聽了好笑,憐愛的道:“小丫頭——”若是一般人家,聽孩子說這樣的話,早就訓斥一聲叫她閉嘴了,可胡氏卻很寬容,似乎並不介意楚亦凡的話有多大逆不道,仍是含笑道:“有許多事,你是不懂的。”
楚亦凡張了張嘴,只悻悻的哦了一聲,嘆道:“我知道,我要是再大幾歲,就能替娘娘分憂了。”
還不是因為胡氏拿她當個孩子看?
其實,她知道的還真就未必有自己懂得多。要論起來,安王不足二十,胡氏也就在二十歲左右,是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年紀了,怎麼樣也論不到子嗣艱難上來。
想來,不一定是身體的問題,應該是有別的理由吧。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楚亦凡不會攬事上身,也就撂開不想了。
隔了兩天,楚亦凡一早起來梳妝完畢,正打算去給胡氏請安,卻見胡氏身邊的侍女成棋一掀簾子進來,含笑行禮道:“今兒誠哥兒有點發熱,娘娘打發人去請太醫了,便叫奴婢知會郡主一聲,正院裡只怕正亂著,郡主就不必過去請安了。”
誠哥兒是李喆的小名。
他若發熱,那必是闔府裡的大事。楚亦凡自知不便去添亂,便含笑應了,又請成棋坐下喝茶。成棋搖手不敢坐,道:“王爺倒是說了一聲,郡主若是得閒,就到他的書房一趟。”
安王李昂有命,楚亦凡不敢不從,送走成棋,忙帶了綠蘿去見安王。
如果說對於胡氏,楚亦凡還有一點親近之感,對於安王李昂,楚亦凡就很是牴觸。男人生的太妖孽了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他有意無意的,那雙眼睛裡就帶了蠱惑出來,很是讓楚亦凡反感。
她初時只當李昂多情濫情,對著個雌性生物就要拋幾個媚眼,以炫耀他的個人魅力。到後來才發現,那隻不過是他天性的鳳眼多情罷了。
饒是如此,她仍然不大喜歡李昂。如非必要,從不主動和他照面,就是必不可少的要見,也只是低頭匆匆行禮,叫聲“王爺”。
他似乎也很能懂得她對他的不喜,對她面子情,十之七八是看在胡氏的面子上,另一二分,照楚亦凡來想,是因為她畢竟姓楚,對他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所謂書房,其實是他的小會客廳,是軍事機要重地,閒雜人等不許靠近的。
門口的侍衛見楚亦凡來了,儘管有安王的授意,也知道楚亦凡在府中地位不一般,卻仍然不假辭色,漠然的行了禮,便將綠蘿攔住了,朝著楚亦凡道:“王爺請郡主進去。”
就是說只許她一個人進去。
楚亦凡不憚於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安王,但到了此時,她這個郡主在安王這顯然狗屁都不是,除了順從,還是順從,只得撇下綠蘿,自己隻身進門。
李昂早在書房裡候著了。一襲淺紫色家居常穿的袍子,安安閒閒的坐在桌案後面品著茶,不像是很忙的模樣。
楚亦凡給他行禮,抽空覷見他神色從容,不像是生氣、憤怒的模樣。原本該鬆一口氣的,不知道為什麼,楚亦凡覺得手心裡有些潮。
李昂很從容的、很親近又不失為隔膜的叫楚亦凡坐。
楚亦凡在所有人面前善於用柔順掩飾自己的本心,只有在李昂面前,無論怎麼蜷縮,都覺得不自在。即使頭垂的再低,也能感覺到他那如同透視到心底的眼神,跟刀子一樣,咯吱咯吱的颳著她的骨頭,聽著��耍�饈竅胂耄�途醯每志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
李昂看她的眼神,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眼神。畢竟他不是戀童癖。且不說他與胡氏感情非同一般,就算是他厭倦了胡氏,想要女人,環肥燕瘦,不知道會有多少。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