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承諾,已經是他最後的底限了,可她還是不解的問:“為什麼?我留在宮中,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
李昂微微眯起眼,道:“朕答應芝孃的事,一定會做到。”
楚亦凡氣惱之極。那是他答應的,她可沒答應。可到底還是忍氣吞聲,換了口吻道:“其實,皇嫂出事那天,我特別特別的恨你,如果不是你,皇嫂也不會死。”
李昂瞪大眼睛呆呆的聽著,他似乎很想問每一個細節,可是他居然不敢。
楚亦凡並不看他,只自顧說下去:“我知道,她是心甘情願的,可是還是恨你。她那麼愛你,你呢?你的愛,總是有條件的,而她的愛,是無私的,所以你不配她的愛。她可以為了愛你付出一切,可你卻總是把自己放在愛的前面。”
李昂的臉劇烈的抽搐了下,只牙疼似的嘶了一口氣,沒吭聲。
楚亦凡卻又放緩了聲調,道:“不過,皇嫂說了,愛、感情,不是世俗間可以用尺子或是什麼標準來衡量的東西。我明白,她愛了就是愛了,至於怎麼愛,世人又怎麼看,那是旁人的事,她不在乎。而愛了,那才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活著,你大可不必為了什麼託付,就死死捆著你自己。你替她守不守身都沒什麼意義,你折磨你自己苦著你自己也沒什麼意思,假如真有另一個世界,皇嫂真能看見這世間的一切,她也不會願意你這樣做……”
李昂嗤笑一聲,道:“你少管我。”
兩人一直你你我我,此時只像是說話的兄妹,沒有一點****,儘管話題中心一直圍繞著兩人很有可能的****關係。
李昂任性的話脫口而出,楚亦凡倒有點愣。李昂心底的傷口,不像別人看到的那樣深,也沒有她想像的那樣淺,他是一個一直都很懂得藏掩的男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原則,她實在是管不上管不著。
她沉默了一瞬,看了一眼李昂,道:“其實你的條件真的很誘人,我很承認對你我有一種很奇怪的心動的感覺。相比沈青瀾,你是一個更容易讓人心動的男人。”
李昂反倒有些驚訝的抬眼看著楚亦凡:她承認為他而心動過?
楚亦凡卻一點都不給他得意的機會,一本正經的道:“不過,真要讓我選,我還是會選沈青瀾。因為在你面前,我總有一種被看透了的無所遁形的感覺,這種感覺糟透了。我寧可跟沈青瀾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把戲,也不願意被你看的透透的卻對你的心思沒有一點把握。在你面前,你和我總是不對等不公平的,對於沈青瀾來說,他不懂我我也不懂他,他不肯說我也恰巧不願意說,很公平。”
李昂毫不客氣的嗤笑出聲,道:“公平?你這算什麼邏輯,就為了這麼個可笑而荒謬的理由,你寧可肯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也不願意從了芝孃的心意?”他選她是給她多大的恩惠,她倒好,竟然敢嫌棄!
楚亦凡很坦誠的道:“是啊,因為我不愛他。”因為不愛,所以能容忍。
李昂愈發覺得好笑,道:“你不願意和別人女人一起服侍我,又是什麼道理?”總不會是她愛他?
楚亦凡頓了一下才答道:“因為你不愛我。”他的愛都給了胡氏,胡氏亦算得上圓滿。
李昂差一點驚跳起來,不由得道:“什麼愛不愛的……”可轉過念來,覺得楚亦凡這話也沒錯,便又恢復如常,反問:“你呢,你愛誰?”
楚亦凡正在想,李昂卻不屑的道:“你愛誰?你和我一樣,最愛的都是自己,不論是在什麼面前,最先考慮的總是自己的利益。你害怕失去,害怕得不到,所以寧可卻步不前。其實你比我還可憐。”
楚亦凡頓了下,並不反駁,道:“人誰不可憐?當初是你跟我說,人誰不委屈。這一輩子,也不過困於求而不得,得而復失這個怪圈子裡,我不失不得,不得不失……”難道有錯嗎?
李昂只輕笑一聲:“幼稚。”說的容易,人誰能做到?
楚亦凡承認他的鄙薄和不屑,端正的起身,恭謹的跪下,道:“臣妹的心意,已經跟陛下表露無移,臣妹也從來不是個有追求的人,因此還請陛下給臣妹一個決斷。”
她的心意的確很清楚,也很堅決,李昂除了覺得有點遺憾,沒什麼別的感覺。
只是一想到芝娘,就覺得心痛如絞。
他也知道,不管將來宮裡進了誰,都不可能像芝娘那樣善待孩子們,甚至連楚亦凡都抵不上。想到這,他還是覺得惱怒。偏生這死丫頭執拗的很,無論如何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