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亦凡,再看著楚亦可,柳氏真心覺得憋氣。這楚亦凡還真是,運氣好的天怒人怨啊。她有什麼?竟能得安王和安王妃的青眼?
王爺的義妹,太后親封的和健郡主,不說現在養尊處優了,就是將來的親事,也定能高嫁,不知道有多風光。
柳氏再憐愛的看一眼楚亦可,心裡忽然就多了抹心事。不過這都沒什麼,楚亦凡的身份再高,她也是楚家的女兒不是?
柳氏打定了主意,朝著楚亦可道:“可兒,你是不是想你六妹妹了?”
楚亦可驚訝的抬頭看了眼母親,直覺的想要矢口否認:她才不會想楚亦凡。從前就看她不順眼,如今看著只會覺得刺心刺眼。
可是看著母親眼裡溫柔的光,楚亦可便明白母親心中有了計較,微微咬了下唇,模稜兩可的道:“娘你為什麼這麼問?”
柳氏道:“回了府,你同你大哥、表哥去說說話,跟你爹提一聲,凡娘畢竟是楚家的骨血,在安王府住的時日可不短了,知道的說是安王夫婦仁慈,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怎麼說咱們柳家如何刻薄、狹隘、高傲,不知道感恩呢。”
楚亦可轉瞬就明白了過來。
楚亦凡養在安王府,旁人就是不待見她,也不敢小覷她。可若只養在楚家,只需說她年紀尚小,就完全可以把她深藏在後院,不叫她見人,也不叫人見她。
冷個兩三年,她再是什麼郡主又有什麼用?
說句不好聽的,背了人,在楚府裡怎麼待她,別人誰知道?又有誰能管得著?就是她自己也有苦說不出。
不短她吃,不短她喝,不短她用度,只管放縱著和從前一樣,她就絕對沒有了現在的風光。
養殘了養廢了又如何?旁人難道還會為著這個不相干的人去費力不討好的打報不平麼?
楚亦可嗯了一聲,高興起來,道:“女兒也正想著呢,六妹妹終究是咱們家人,總打擾安王和安王妃確實不大好。可只怕爹牛心古怪的,一提六妹妹他又要亂髮脾氣。況且六妹妹要是回來,可得早些準備下她要住的屋子,免得被人挑了理,說她在楚家還不如客居時來的舒服。”
柳氏微微一笑,見女兒不點自明,她心下不無欣喜。一想到自家老爺那執拗的性子,也覺得頭疼。不過這麼多年夫妻慣了的,也多少知道他的性子,雖然一時莽撞,但慢慢說清道理,他不是不明白。
楚亦可忽然又懊惱起來,道:“這世上總有許多人,自家的事不管,便要插手去管旁人家事的,真真討厭。”
柳氏輕輕捏住楚亦可的肩頭,道:“可兒,不得胡說。”安王那豈是能當眾說嘴的?傳出去,只會說楚亦可失於刻薄,於安王又有何礙?
楚亦可悻悻的道:“我怎麼是胡說?娘你要知道今兒是為了什麼打起來的,只怕你會比我說的還難聽。”
柳氏再怔。楚亦可三番五次提到打起來了,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何事?
可楚亦可卻不高興說,別轉了頭,咬著嘴唇,只道:“娘你自己去問大哥吧,他可是從頭到尾都在一旁瞧著的。”
再一想到沈青瑄後來又跳出來給楚亦凡撐腰,甚至連沈青瀾都沒討著好,楚亦可就更不開心了。
柳氏和諸位夫人告辭,楚亦可一溜行了禮,不耐煩被眾夫人拉著手細問,便帶了丫頭先走。卻見迎面走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男子,一身紫色衣袍,劍眉星目,舉手抬足間都透著華貴之氣。
他看見了楚亦可,滿面含笑,揖了一揖,道:“楚二姑娘。”
楚亦可只得停在一邊,給他回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李揚伸手虛扶了一下,道:“楚二姑娘別客氣。可否借一步說話?”
楚亦可跟他不熟,因此便面露難色。李揚微微一笑,道:“這裡太熱,請楚二姑娘到樹下來可好?”
也算他體貼細緻。楚亦可便看了一眼雛菊,示意她候在這,舉步跟了過去。
楚亦可生的貌美,雖有尊卑、禮儀,但她迎視著太子李揚,沒有一點小女子嬌羞婉轉的態勢。一等站定,便看似謙恭,卻不掩骨子裡的傲氣,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李揚一擺手,道:“若論起來,本王也算和楚二姑娘有姻親,不必如此客套生分吧。”他與李昂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容貌上很有些相像。就這麼對面站著,鳳眸含笑,很有點****意蘊。
楚亦可傲然一笑。自恃美貌,她就從來沒有見人對她不是討好逢迎恭敬的,因此只當太子李揚不過是藉故套個近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