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有資格說這話,因為一向她都比自己瞭解沈青瀾。或者說,她所瞭解和認識的沈青瀾,與自己瞭解和認識的一定完全不一樣。
楚亦凡還是不抬頭,嘲弄的想,就因為他重情重義,所以不該將這二人打發走嗎?楚亦可這是在指責自己心懷妒嫉,所以暗中慫恿了沈青瀾?她還真高估自己的影響力。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他為什麼會這麼做?”楚亦可的聲音裡夾帶了幾許歡喜。
楚亦凡緩緩抬頭,疑惑的問:“為什麼?”
看她願者上鉤,楚亦可就越發要賣個關子:“上次萬菊園偶遇……青瀾哥哥跟本宮說了很多……話。”
楚亦凡無語。好吧,楚亦可是太子妃,身居上位者,一向都是自己的理兒才是真理,就算她是光明正大的跟沈青瀾“偶遇”了一下,要不要當著自己的面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不管這段婚姻怎麼來的,也不管自己和她到底誰才是誰的第三者,但現在自己和沈青瀾才是夫妻好不好?
楚亦凡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但是沒有想問的****。他們說什麼,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才不會自己找抽,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問問楚亦可他們到底說了什麼“私密的情話”。
楚亦可一臉的神往,道:“青瀾哥哥很懊悔,因為他不知道沈夫人何時退的這門親事,否則——他一定不會叫我另嫁他人。”
楚亦凡猛的睜大眼,她直覺楚亦可撒謊了,而且極為成功的瞞騙過了沈青瀾,否則他不會從宮中一回去就和沈夫人大吵一架。退親事宜的始末,楚亦凡並不太清楚,但她知道,絕對不會是楚亦可說的那樣。
楚亦凡很快就垂下了雙睫:“所以呢?”他懊悔又有什麼用?事情已然變成了這般。難不成他還能讓時光倒流,重回兩人沒退親以前?
楚亦可一臉的悠然:“本宮跟青瀾哥哥說,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有孩子,因為,青瀾哥哥在我心裡始終是唯一的青瀾哥哥。”
楚亦凡暗中咬了咬牙。好吧,她不跟楚亦可比誰的臉皮厚,很明顯自己還有一張臉,而楚亦可已經不要臉了。
都已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姻親,還能和離了再結,楚亦可就非得用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套牢沈青瀾一輩子,叫他永生永世都不得安寧嗎?
楚亦凡很應景的做出驚詫之態,同時還有隱隱的憤怒和不甘。楚亦可很得意的道:“所以……他索性將服侍她的兩個通房丫頭一併打發了。說到底,還是他的心太軟善了,不過是兩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頭,就算是有了子嗣,一碗湯藥下去,不就一了百了了?”
楚亦凡臉上閃過意味不明的神情,承認道:“國公爺確實是,心地軟善,還給芳濃和脂冷服了避子湯。”
楚亦可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笑道:“青瀾哥哥對六妹妹可是極好的。”
是啊,就差也給她灌一副避子湯了。楚亦凡不解的問:“難道太子殿下就不急著要嫡子麼?臣妹可是聽說殿下和娘娘極是夫妻和睦,相親相愛的,不知娘娘是如何能夠在不傷身的情況下不要子嗣的呢?”
她是真的很好奇,後世最安全的避孕方式都不可避免的有後遺症,何況是現世?如果有,她不介意效仿效仿。
楚亦可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夫妻和睦,相親相愛?她都要恨死李揚了,他有那麼多的女人,卻只糾纏著她一個。
她豈有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可她自有妙計。楚亦可很快恢復了神色,道:“既是六妹妹問起,本宮自然不會藏私。”
她一招手,自有雛菊捧著小盒子近前。楚亦可示意她交到楚亦凡手上,才揮手叫雛菊等人退到殿外,這才笑著道:“這是本宮叫太醫配的避子丸,一天一顆,又補氣補血,對女人的身體百利而無一害……”
楚亦凡接過來開啟聞了聞,有一種淡淡的苦澀腥味。至於是不是有楚亦可所謂的神效,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亦可神態溫和,眼眉輕挑,湊近了楚亦凡,低聲道:“恰好你來了,不如帶幾盒回去?”
楚亦凡驚訝的看向她?
楚亦可也不強求,淡淡的道:“你嫌麻煩,不肯也無所謂,橫豎青瀾哥哥也會過來謝恩,倒是我一併交他帶回轉送給你也是一樣。”
真是欺人太甚了。她當著自己的面如此毫不留情的打臉,可與其讓沈青瀾羞辱自己,還不如由著她逼自己答應。
楚亦凡很快的跪下,舉起手中的藥盒,高聲道:“臣妹謝太子妃娘娘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