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
沈青瀾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去‘謝恩’。”
楚亦凡都要被他氣死了,氣憤中又有淒涼。楚亦可自是比自己要了解沈青瀾的多,她早就算計到了依著他的性子會有這一刻。
楚亦凡憤怒襲上白淨的小臉,道:“不許去。”
沈青瀾倒笑了:“你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的溫婉賢良呢?”都是裝出來的吧?
什麼狗屁溫婉賢良?楚亦凡再重申一遍:“我不許你去。”
沈青瀾心平氣和的道:“為什麼不許我去?明明你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我是去替你出氣的……”
說的冠冕堂皇,誰知道他是不是藉機要跟楚亦可再私會一場?楚亦凡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我受氣不值當什麼,可你當真以為去了就能替我出氣?她早料到你會去,誰知道她會不會設了圈套陷害你?”
沈青瀾面色柔和的道:“你是在擔心我麼?”
“我——”楚亦凡一呆,手勁一鬆,不自覺的就鬆開了沈青瀾的胳膊:“我不只擔心你,還擔心沈家。無論如何,我都是和你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好,沈家不好,又能有我什麼好?”
這話說的很在理,可是她為什麼要猶豫?又為什麼說的這麼不夠理直氣壯?沈青瀾掩飾不住的失望就浮現上來,一張俊臉,說不出來的惆悵:“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亦凡往前追了兩步,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他慣會顛倒是非,慣會歪曲事實,她是自私,可也不至於自私到這種地步?可她要怎麼開口?承認她妒嫉,承認她吃醋,承認她含酸,那豈不是把自己置於最低最低的境地,任他和楚亦可嘲笑?
沈青瀾無言的望著她。只要她抬手,再度拽住他,他就會留下來。可她只不過一瞬間就又武裝上了堅硬而虛偽的面具,
楚說可自嘲的道:“我是怕死——螻蟻尚且貪生,我想你也不願意隨隨便便的就丟了性命。”她忽然煩躁起來,有些無力的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都懂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忍一時又何妨?別跟我說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你和她站在一起,本身就已經是一種侮辱,我不希望你再去見他。當然,如果你不聽,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她施了一禮,道:“我累了。”
轉頭就走。
沈青瀾卻一把拉住她,道:“你上哪兒去?”
楚亦凡甩脫他的手:“我回院子裡去。”
他卻更大力的攥住,道:“不許去。”
楚亦凡瞪他一眼:跟個孩子似的學她說話,很有意思麼?她這一瞪,臉上那漠然而冰冷的面具碎掉,顯出一點**才有的嫵媚風情。沈青瀾心裡某處一軟,眼神也柔了下來,略略鬆了力道,將楚亦凡按回到座位上道:“太子妃叫你過去,為的就是這件事?”
楚亦凡也無意再跟他耍小脾氣,便點點頭。沈青瀾卻皺了眉,正沉吟詳,聽見松直在外頭報:“大爺,有聖旨到,叫您去前頭接旨呢。”
一聽聖旨,楚亦凡的心就咯噔一下,騰一下站起來,不由的就有點忐忑的望向沈青瀾。會是什麼事?
沈青瀾也不清楚,可看楚亦凡望向自己時的那種彷徨,把他當成主心骨一般,心口就是一柔,著楚亦凡坐下,道:“別擔心,我去去就來。”
語氣中多了一縷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輕柔。
楚亦凡只得重新坐回去,目送他離開。
沒一會,就見沈青瀾臉色鐵青的進門,一句話不說,就把聖旨擲到了桌面上。楚亦凡狐疑的看他,一時間竟連開啟聖旨的勇氣都沒有了。
沈青瀾道:“你去勸勸娘吧,我怕她受不了。”
楚亦凡只得問:“聖旨……是什麼意思?”
沈青瀾按了按太陽穴,道:“聖上下旨,要擢選名門世家適齡女子入宮……貞娘被選中了。”
除了被選中的貞娘,楚家雙胞胎也沒能倖免。
這算什麼?聖上今年都快六十了。雖然三年一選秀,是前朝留下來的老例,但這幾年也不過是走走形勢,大半都賞給了親王或是有功的名臣名將,像這次竟不顧先人們的戰功,而強迫這些名臣之女入宮的事,還是頭一次。
這樣做,簡直就是在打後人的臉,而不是榮耀。
楚亦凡臉色變幻莫定,半晌,看向沈青瀾:“這是太子的意思?”
沈青瀾不置可否。除了太子,還會有誰?這次選中的就是那麼幾家,這不就是太子太在試探他們的心思嗎?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