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三番五次的推阻拒絕,楚亦可心生不悅,持了雛菊的手下了轎,被冷風一吹,就打了個寒噤,伸出素白的手指籠緊了披風,走到沈青瀾面前,微仰起頭道:“青瀾哥哥,你何時與我如此見外?難道你竟不歡迎我去沈家嗎?”
就算是不歡迎,他也不敢說,沈青瀾謙恭的道:“微臣不敢。”
“還是你怕有人會多心?”楚亦可挑釁的望著沈青瀾。他連頭都不抬,她望過去,也只能看見那一副溫潤如玉的容顏。
沈青瀾仍是恪守著應有的禮制,道:“娘娘駕臨沈家,是沈家的榮幸,微臣及沈家上下都求之不得……”
楚亦可便嫣然一笑,道:“那不就得了,青瀾哥哥,你最近一向可好?我瞧著你倒是形容憔悴了不少……”她說著竟然一步上前,捏了捏沈青瀾的肩膀,笑道:“我那六妹妹也太馬虎粗心了些,這個時節,怎麼不替你加件衣服,瞧你凍得……”
沈青瀾紋絲沒動,只是面色微微有些不愉,道:“請娘娘上轎。”
當著這麼人,她就全無顧忌,上來動手動腳,再不走,不知道還要有多難看。
他要是立刻跳起來,如避蛇蠍,楚亦可倒還會高興些,那反倒能證明他對她並不是完全的沒有情意,可見他如此無動於衷,倒是有些暗惱。
但人多眼雜,不是發作的時候,她便順從的道:“好,勞煩青瀾哥哥帶路。”
兩騎在前面飛馳,楚亦可的轎子的在後面緊追慢趕。
松直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裡叫苦:我的個娘勒,大爺的心思怎麼這麼難猜?剛剛走的就跟蝸牛爬一樣,這會兒又像馬屁股後面著了火,這是演的哪出?把太子妃娘娘的轎輦遠遠甩在後邊,就不怕太子治他個不敬之罪?
到了府門口,沈青瀾跳馬甩了韁繩,吩咐松直:“去,請夫人和你家大*奶迎接太子妃。”
松直應聲撒腿就跑,沈青瀾則一直站在二門處等著楚亦凡的轎子抬進來。摒退眾人,楚亦可只扶著雛菊的手,笑意盈盈的站到沈青瀾對面,道:“青瀾哥哥,你怎麼不進去換換衣服?我又不是外人,自己去見伯母就好。”
沈青瀾垂眸道:“微臣不敢怠慢娘娘,還是請內子帶娘娘進去探視為便。”
楚亦可也不生氣,也不著惱,翹首四顧,笑道:“敢是六妹妹已經歇了?青瀾哥哥就是太客氣了,這會兒又何必再打擾她?”
沈青瀾吩咐人再去請,對楚亦可道:“不敢勞煩娘娘久等,請稍事休息……”
楚亦可道:“等一等也無妨,就怕今兒等不到六妹妹了。”
沈青瀾只平靜在一旁等候,並不多言,不一會松直跑回來,湊到他跟前低聲耳語:“大*奶不在,說是回了王府。”
沈青瀾心裡不由的納罕。楚亦凡回王府,定然是有急事,他奇怪的不是楚亦凡不打招呼就走,而是奇怪楚亦可怎麼知道楚亦凡不在?難不成她是故意的?
正這會,只見沈夫人扶著丫頭的手步出來,朝著楚亦可行大禮:“臣婦拜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夫人形容憔悴,面色蒼白,一看就知道身體不好,可她偏推開丫環婆子,獨自一人,果斷而堅決,規規矩矩的朝著楚亦可行君臣之禮,並且每一個都咬的極重、極清。
楚亦可忙上前道:“伯母你太見外了,知道你身體不好,可兒特地來看您來了。”
沈夫人行完了禮,才站起身,朝著楚亦可疏離的笑笑,道:“臣婦何德何能,勞娘娘如此惦記?臣婦惶恐,臣婦不敢,在此多謝太子妃娘娘。”
楚亦可也知道,沈夫人和她之間不可能再全無芥蒂。已然撕開了麵皮,這會再像從前那親密親熱已然不可能,也就欣然受了,進了沈家正廳。
她坐到上首,沈夫人陪坐,沈青瀾則站在一邊。
楚亦可道:“實不相瞞,我是聽說伯母身體不好,一來探望,二來是想接伯母去太子府住上幾天。”
沈青瀾猛的抬頭看她。楚亦可只朝著沈青瀾一笑,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伯母的。”
沈夫人沒什麼不明白的,這是太子府要拿她做人質了,因笑道:“蒙太子妃娘娘厚愛,臣婦恭敬不如從命。”隨口吩咐身邊的人:“也不用收拾什麼,只拿幾件換洗衣服吧。”
見沈夫人如此識時務,楚亦可也就鬆了口氣,此行任務達成,她很滿意,諒沈夫人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沈青瀾卻很是憤怒。太子李揚也欺人太甚了些。
楚亦可卻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