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封三率眾劫掠過路客商五十八次,已查到的客商名單裡,有三十四家家破人亡。這些客商的家人,又能找誰尋仇!”
他每說一句,王四郎就後退一步,身子矮上一截。
待他說到最後一句,王四郎頹然坐倒,撕心裂肺地慟哭起來。
白知縣頭暈目眩,再支援不住,彎刀鏗然落地。
王四郎盯著那彎刀,突然用左手撿了起來,直往自己頸中斬去。冷不防他左手也冒出無數血針,劇痛之下又逼得他棄了兵刃。
“懦夫!”白知縣一口血啐在他身上,“你知道嗎?你這糊塗漢知道嗎?就在十天前,封小二死了!他跟你可不一樣,他是用命在贖罪!修堤治水之事,他傾盡全力,嘔心瀝血。癘疫之中,他七天七夜不曾閤眼,為百姓送醫送藥。他是活活累死的!下葬那天,送葬的足有三百多人,哭聲震天。你睜大眼看看,什麼是好,什麼是歹?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他是好,你是歹!他是善人,你是惡徒!放著良民不做,要落草為寇,殺人放火,這也罷了。旗杆寨已經覆亡,你不好生改過,又是非不分,為著那些濫殺無辜的罪人,要來殺我!”
阿文也氣得啐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