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
沮喪的海芋,昏迷的孔雀,鬼點子很多的何季潛也沒法子解決。
“好啦,妳去睡一下,我來看著。”
海芋哭得只能搖頭,何季潛勸了好久,才藉著拿新被單的理由讓她離開。
“幾天沒見居然成這樣子。”
測過脈搏呼吸,何季潛撿起垂放一邊的手,賞玩寶石似的端詳,之前一向完美的指甲已經有點長,產生白色的邊緣,他開了幾個抽屜找出銼刀,比劃了幾下磨了起來。
“從沒想過伯父會這樣做,別看他瘋瘋的,可怕死得很,卻能為你一刀把肩膀刺穿。”
何季潛苦笑著,停下手上動作,眼神渾濁起來。
“還好他沒把刀刺你身上。”
磨指甲是小事,做起來還不容易,精心維持的弧度都毀成稜角,他不信栗子都不會剝的孔雀會這種細活,大約是海芋弄的吧,看她熟悉這屋子的程度便能猜出幾分。
“我和他說你去了,你真該看看他當時的表情,那可真是……,你要看到就會和他走了吧。”
照顧人的活他一點也不會做,以前他總不懂為什麼幫不上忙也要一直問,只覺得那樣多餘了,現在才知道幫不上是一回事,不求什麼好處,就是希望為他們做些什麼。
“我常說謊,通常是希望實現才說的,拜託你別讓這個謊成真。”
生死之事人是無力迴天的,可總覺得不說出口的話,那就真的照要壞的走了。愈是待在這,愈是和孔雀相處,他反而愈覺得時間不夠用,絕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上次答應他的賞花還沒去,也還有話沒和他說,何季潛真不知如何是好,該求神嗎?還是再找好大夫?他發現他不願意離開孔雀身邊,不想浪費和他相處的時間。
“之前和你說的,我喜歡的人……。”
他說了一半猛搖頭。
“你要知道,又會罵我沒用了。”
他笑了一下,表情卻比哭還苦,活像啃了一籃子黃蓮。
“聽說她目前沒有成婚打算,這樣不算壞吧,再說她身邊人也挺麻煩。”
叫做孔雀,他的眼睛是綠色的嗎?何季潛發覺自己從未正眼看過孔雀,或許是因為怕他表情太過憂傷,也或許只是衣裳太華麗,轉移了注意;除去鉛華的孔雀少了豔,多了些稚氣,未發育完全的骨架還很小,藏著的脆弱在睡夢中一覽無疑,緊閉雙眼的臉全是哭喪。
“別連睡覺都這個表情啊。”
邊自言自語邊用布巾擦去他眼皮上的油漬,何季潛嘟起了嘴。
☆、39
太晚回去的那天,孔雀第一次嚐到什麼叫生不如死,面板被鞭子抽到裂開,淋上鹽水,他哭得滿臉鼻涕唾液,昏厥好幾次,不知過了幾天,他終於吃到一點食物,處罰他的大漢放下鞭子水桶,舉起利刃抓緊了他的腳,冰冷滑過後是劇痛造成的熱,從此他再也爬不上庭院的樹,外面世界漸漸變成陌生的地方。
“嗚。”
下巴骨頭好痛,但比起當時被抓回來時好多了,孔雀張開眼撐起身子,何季潛視線在窗外,那裡明明只有一面牆,他卻看得入神,細碎的聲響讓他拉回視線,一下子兩人面面相覷。
“哪不舒服?喝水吧?”
身上都是潔淨的,沒什麼黏膩的感覺,衣服也充滿剛洗完的芬芳,孔雀卻相當不自在,他的房間不是觀光名勝,何季潛不該在這,失去意識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也許身體被好多人被看過,也許說了什麼夢話,一股不舒服的噁心油然而生。
“你現在該好好休息。”
論外在的傷口,孔雀傷得並不重,但畢竟才剛醒,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任何輕忽大意都可能加重身體惡化。人醒了是很好,可何季潛還是緊張兮兮的,飛快按住他的身體,連讓他坐起來的機會也沒。
“給、我……呃。”
身上像被巨石壓住,連想動一下手指都很困難,總算何季潛不壓他,孔雀也真無法靠自己坐正 ,說話時頸部傳來強裂剌痛,幾乎讓他說不下去。
“要什麼?”
何季潛湊得很近,呼吸、睫毛都清楚可見,孔雀更想叫他離遠些,無奈聲音真小到自己都聽不清。
“鏡子?”
只見過手鏡的何季潛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好些時候才注意到矮桌上的黃鏡,正當在歪頭想那是什麼時,海芋拉開門,一臉困惑的看了他,視線隨即到了孔雀身上。
“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
原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