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的辦公室就像整間公司的禁地,我相信除了vivian之外沒有人能完整的,開朗向上的走出來。而我,雖然有幸進去過幾次,留下的情緒也無非驚悚和哀怨。在我即將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規律的腳步聲,我轉過身,果然林竟也跟著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一隻手撓著頭髮,另一隻揣在口袋裡,跟個犯了錯的高中生一樣。
我大手一揮,把林竟那隻不安分的小爪子揪下來,“幹嘛啊?還不放心想跟我一起去啊,余天又不能吃了我。”
林竟仔細想了想,然後開口,“剛不是有事和你說嗎,我在外面等你。”
“嗯……”我看著林竟一度泛紅的臉頰,心裡有了一個自大且桃色的假想,“那你就等著吧。”
果然,林竟依舊樂呵呵的跟著我一路走到了余天辦公室的門口,當然,我也不小心的看到余天始終在撥開窗簾看著我們。
可當我走進去後,余天已經坐在椅子上,還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他果然還是在乎我的,這樣的想法讓我在自卑中又夾帶了一絲慶幸,只是我很快想起林竟的那句話,余天有女朋友了,我也想起他接的那幾通電話,那個讓我現在想起來都咬牙切齒的吻。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結果,余天成了我生命裡的這個坎,用那句庸俗的話來說,我對他,已經是想愛而不敢愛了。
收拾好情緒,我恭恭敬敬的喊了聲餘總,這一種疏遠,竟然最先讓我自己的心情灰了幾度。
余天緩緩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支鋼筆,他抬眼看看我,又低下頭來在一堆檔案上簽名。
十分鐘過去了,依舊是僵持著的姿態,我們倆個就像在比拼著忍耐度一樣,誰都不肯退一步,或者進一步。
一直到我不小心扯到落枕的脖子,骨節間嘎吱的響了一聲之後,余天臉色一僵,之前那些比拼或者焦躁著的情緒似乎一掃而盡,在我大腦做出躲避反應之前,他已經走到的面前,不由分說的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在椅子上坐好,接下來,他的手指竟然貼到我的脖子上,輕輕按摩了起來。
脖子,應該也算是一個敏感點吧,尤其是被這樣一個我根本就沒辦法忽視著的人做出如此親熱的舉動之後,我下意識的躲閃,卻被他更強硬的按在椅子上。
“你那天,為什麼不下來?”
“啊?哪天?”我故意裝傻。
余天加大手指上的力度,跟故意懲罰一樣,“別跟我裝傻,說吧,是誰借你的膽子讓你把我的東西扔掉的?林竟?還是你那個居心不良的哥?”
“你才居心不良吧!”我用力甩開余天的手,想起那兩大箱被我丟掉的東西不由的有點兒心虛,“那些東西我出國之前就沒帶走,現在放著更礙眼。”
余天的表情徹底黯淡下來。
我想反悔,可好像已經錯過了時機。我以為他會生氣或者失望,可結果,余天只是帶著一種特憂傷的眼神看我。
那種憂傷太過驚世駭俗,雖然我已經見過幾次了,可還是沒能免疫,我只能帶著一個空殼的大腦看著余天一點點靠近,而他瞳孔裡的我的臉,也分明寫著我愛他我愛他。
愛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