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余天說,“想什麼呢,沒那麼嚴重。”
“真的?你別騙我。”我聲音特虛弱,一邊說一邊往他懷裡靠,“你把我手指帶出來了嗎?”
余天沒再說話,他把我的頭又用力按了按,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眼淚砸在我臉上了。
都說十指連心,手指上那種疼是不會因為過了一會兒就覺得麻木的,到醫院的時候我覺得我嘴唇都冰涼了,其實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在急診室裡,我第一次看了那根遭罪的手指,還好,手指還在,但指甲從中間被分成了兩半,中間一條血縫,裡面的肉也被切到了。
余天一邊抱著我一邊問醫生怎麼辦?
我們倆都以為最多是打一針,然後包紮處理一下,結果那一聲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能怎麼辦,拔掉唄。”
我嚇的把手抽回來,還好余天及時按住了。
我看著他,用特破碎的聲音說我怕,然後小聲的哭出來。
余天也哭出來,我知道他在心疼,也在自責。所以我咬了咬牙,又說我不怕。我催他去交錢,我在這兒等他。
余天開始不願意,他說要麼帶著我一起去,要麼讓護士幫著交。可醫院裡那麼多病人,哪有護士有空去幫我們排隊交費,我又說我不想動,余天只好自己去了。
我知道這個隊要排很久,余天走了之後我就和醫生說,“您能現在就幫我處理了嗎?”我說不出來拔那個字,光是想都覺得疼。
醫生可能覺得我們也不像那種交不上錢的人,再加上我這樣忍著也確實不是個事兒就答應我了。過程很簡單,在手指上打了針麻藥,大概過了幾分鐘就讓我轉過頭去,其實麻藥還沒完全起作用,好在那醫生動作挺快的,我疼了一下也就忍過去了。我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又哭又叫的。
而那之後的感覺也沒比拔之前的好,我之所以不等余天回來,是不想他看著我心疼。
醫生提醒我回來複診,以後可能還要做些小修正,不然長出來的指甲會很醜,即使修了也肯定和原來的不一樣。
余天交費回來的時候,我的手指已經上藥包紮好了,他遠遠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氾濫出比之前更多倍的心疼。
我笑了下說沒事兒了不疼了,汗卻一直往下掉,跟下雨一樣。
余天也陪著我笑,他輕輕的摟著我,一下一下的哄著,不疼了不疼了。然後,真的不那麼疼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在余天的小房子裡留宿,他也不顧我的反對把所有工作的事都擱淺了,他說沒辦法專心,而且我比他的工作更重要,他這麼說的時候,特堅定,那樣子有點兒帥的讓人想哭。
感覺稍微好點兒了的時候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說我不回去了。
老太太明顯聽出我聲音不對勁就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悶悶的說我感冒了,確實,難受了那麼久,聲音很像感冒的。我媽沒再問就讓我早點休息。
這一天的晚飯是余天做的,做好他就端到我面前一勺一勺的餵我吃。其實我真的不那麼疼了,大概是習慣了,或者癒合能力驚人,反而余天的動作更加蒼白,但他這時候又必須給我一個依靠,所以他不能把那種疼掛在我看的見的地方。
而我也是第一次這麼真真正正的想要依靠他。
我說,“下次我等你來陪著我,再讓醫生下手。”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你敢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