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義的名義將他們繩之以法。他要對它們實施滿清十大酷刑:先扯掉他們的翅膀,放在手心裡,觀賞這對光禿禿的狗男女痛並快樂著的春宮表演;然後對他們實施炮烙之刑:點一枝煙,將煙火貼近他們膠著在一起的屁股,用文火慢慢地將這對狗男女烤熟。
他甚至恨恨地想我要吃掉你們!但想到這裡他有些噁心,小安跟蒼蠅打過多年的交道,他也知道專家認為蒼蠅含有高蛋白,但在他的概念中蒼蠅一直是一種極骯髒極醜陋的東西,是四害之一。要他去吃這麼醜陋骯髒的東西的想法讓他感到噁心。
當蒼蠅即將飛進他預設的伏擊點時,小安條件反射地將他伸出過千萬次的正義之手象鬆開的彈簧一樣薅了過去。
怪異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今天這兩隻蒼蠅竟然如武林高手一般早就預知了小安的圖謀,就在進入小安預設伏擊點前的一瞬間停止了飛行,他們就像不明飛行器ufo一樣突然剎車,並且不可思議在空中靜止懸浮了大約0。5秒鐘,便開始像受到地心引力牽引的伽利略鐵球那樣垂直下落,眼看就要落地,發動機突然又起動,可憐小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對狗男女繼續交纏在一起,以極快的速度貼著地皮徑直向門口飛去,卿卿我我之間,神閒氣定便將一場滅頂之災化解於無形。這情勢有如高手過招,笑談間檣櫓灰飛煙滅。
小安驚得目瞪口呆!自從練成徒手薅蒼蠅的絕技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怪異的對手,每次出手,他都能準確無誤地將這些不法之徒手到擒來。今天竟然馬失前蹄,真是碰了鬼了!
一時小安心中充滿了挫折感。他呆呆地原地站立五秒鐘,然後惱羞成怒地攥緊拳頭追向門口:哪裡還有什麼蒼蠅的影子?這一對狗男女早已經逃逸得無影無蹤,不知道飛到哪裡繼續他們逍遙快活的蜜月旅行去了。
小安差點就要哇哇大叫出來。從小起,每回遭遇挫折,一旦回過味來,小安就會憤怒不已,仰天長嘯,但是這種發洩往往給他帶來更大的挫折,讓他在反覆的挫折之中漸漸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稍不留神這野性的魔鬼依然會時不時像幽靈一樣從那個藏身的玻璃瓶裡跑出來,為此他已經受到了行政科李科長好幾次警告。
他生生地把這一聲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衝出來的吼叫聲憋了回去。可又覺得心有不甘,便恨恨地跑到院子地坪裡,眯著眼睛仰面朝天跺了跺腳。
就在他抬眼望天之際,他看見了二樓上的唐欣,她舉著雙手正在走廊裡團團轉,好象在追打著什麼,從她短小的吊帶衣的下襬裡,兩團白生生的肉掉了出來,勾住了小安的雙眼,讓他的身體倏地一下就僵硬了。
這時候那種聲音又一次轉移了小安的注意。這是一個女人的嚎哭聲,彷彿從極遠極遠的地方傳來,像一根隨風飄蕩的蛛絲那樣若有若無時隱時現,隱時如一個身材蔓妙的精靈在優雅地舞蹈,現時卻是一條陰森醜陋的毒蛇噝噝吐著長信,充滿了呼天搶地的味道,讓小安看見一個披麻戴孝披頭散髮的母親在撕心裂肺地呼喊自己夭折的孩子:我的個——兒呀!
近一個月來,小安已經多次聽到這種奇怪的哭聲。小安從小在鄉村裡長大,經常見到這樣白髮人哭黑髮人的場景。可近來這個女人突如其來的淒厲悲愴的嚎啕聲每次都讓他毛骨悚然。
小安,你又在發什麼呆呀?一個尖厲的女聲突然從很近的高處朝小安直砸下來,把正在出神的小安嚇了一跳。他一驚,連忙將雙手護住頭。每次遇到危險,小安總是像駝鳥把頭埋進沙子一樣本能地用手護住頭,彷彿危險就是一把大砍刀,專門來取他的首級。
清脆爽朗的女人笑聲像沿著一根鋼管跌落的石頭一樣從他的頭頂叮叮噹噹落下來,將小安籠罩在當中:小安,你這個二百五,這也把你嚇著了?青天白日的,你怕什麼?
小安這才意識到這聲音來自樓上的唐欣。唐欣是醫院內科新來實習的護士,到醫院不過一個月,她那無拘無束的笑聲已經像來蘇水的氣味一樣浸潤了醫院的每一個角落。
小安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他不敢往樓上看,低著頭紅著臉叫了一聲“唐護士”,囁嚅著說:蒼蠅,他們逃走了。
唐欣沒聽清楚,問:你說誰逃走了?你是說那個死嬰嗎?我剛才跟科裡打電話,聽他們說今天早晨放進太平間的那個死嬰不見了。總算有戲看了,真他媽來勁!小安,你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說著唐欣離開了水泥欄杆,小安聽見她沿著走廊往樓梯走。
小安想不通這個天使一樣的城裡女孩怎麼會對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這樣感興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