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穿插過聳立的樓宇,有那麼一縷正正好好穿窗而過,灑在百里春華的臉上。
這麼近的距離,田蜜能清晰的看清他蒼白髮乾的面板上的斑塊以及毛孔和絨毛。那雙日思夜念(或許不至於)的眼睛雖然隔著一層五彩斑斕的鏡片,但因強光照射而能看的清楚,因為瘦弱那雙眼顯得格外的鼓而且大。
他明顯是欣喜的控制不住的咧嘴在笑,雖然嘴唇乾且紫黑,牙齒卻白皙整齊。
兩手扯著袖子擋在臉的兩旁,偶爾露出一兩片修剪整齊的青白色指甲。
雖然人很蒼白,但一身酒紅色帽衫在陽光下襯得他有了幾分血色,整個人似是嵌在紅色的光圈裡,更是讓田蜜覺得暖融融的。
這個人熟悉又陌生,卻讓人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你好靦腆啊~”田蜜忽然說。
百里春華立馬就臉紅了,“我……我,我哪裡有……”他抿抿嘴,不說話了。怕多說錯多。
兩人稍稍沉默裡一小會兒,田蜜仍是歪頭看著他,心裡的感覺很異樣,似是有什麼勾著她,引著她,她想觸碰卻觸碰不到。
“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因為百里春華的害羞,讓田蜜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
百里春華又向椅子上靠了靠,糾結著說:“我現在很醜……怕嚇到你~你還是不要看了。”他微低著頭,能稍稍從眼鏡上面看到田蜜的臉,他覺得,那雙眼眯起來,就像月牙一樣好看的很,瞳孔像是有水波一樣閃亮亮的晶瑩剔透;整張瓜子臉更是可愛好看,比遊戲裡那種美化模糊的感覺不同,這種真實的、觸手可及的感覺更加讓人心動。
他看著田蜜有些凌亂的頭髮,幾根調皮拱起的髮絲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彩虹色光暈,讓她此時看上去就像從天而降的天使,夢幻極了。
總之百里春華此時就是一個感覺:看不夠!好想摸!
田蜜不像他有賊心沒賊膽,她那是行動派,上去直接就把他眼鏡摘了,由於不夠小心,眼鏡腿刮碰到了沒面板的地方,雖然有一層薄薄的生物材料隔著,但那東西只是用來粘連血肉的,痛感還是很明顯,加上他之前吃了恢復神經敏感度的藥,百里春華吃痛忍不住“哎呀”一聲。
田蜜慌忙湊上前,“呀~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百里春華感受到附在他手上的雙手,很溫柔,暖融融的。頓時心裡像有許多小毛刷子在刷。
他輕輕搖搖頭,感覺到田蜜的手加了力度,心中的微癢隨即化為忐忑。害怕,卻又希望田蜜看到他真實的樣子。
田蜜猜到了他的擔憂,也感覺到他的緊張,她微笑著,說:“沒事的~你本來就是我救出來的,當時我都沒害怕,現在更不會了~”
終於他放棄牴觸,兩手放下,坦然的抬頭看她,這一抬頭,帽兜也滑了下去。
田蜜倒吸一口冷氣,眉頭微微皺了皺,眼中滿是痛恨與心疼,她伸手過去,卻沒敢碰,怕碰疼他,看他眼巴巴瞧自己反應的樣子,她便笑了,說:“比起你渾身上下燒的面目全非的樣子,現在這樣不算最糟~”
百里春華自然想起在遊戲裡被流火噴的那次,那一次的確很恐怖,雖然只是遊戲,但那種痛感他終身難忘。
於是他也笑了,他知道田蜜話裡有安慰他的成分,心裡卻更加喜歡田蜜。
田蜜站直身子,西瓜裙展開一下子垂到腳腕,腳上一雙白色帆布鞋,整個看上去就像她的性格一樣:熱情卻又清新,可愛卻不幼稚。
本來田蜜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百里春華的,而百里春華也有一肚子話想和她說,但此時兩人都不知從何問起,從何說起,於是就成了兩人相對傻笑,略略尷尬。
這倆傻瓜似乎都忘了些什麼……
垂在地上的耳機裡,808十分無奈的喊著:“喂喂~有人來了啊~你到是別摘耳機啊~喂~救命啊——來人呀——走廊上來人了呀——你們妹呀——”
更可恨的是這耳機攏音效果太好,一旦摘下,距離二十厘米外就完全聽不到808的聲音了。
病房門上拉著簾子,根本看不到外面,而為了不打擾病人,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也不賴,根本聽不到走廊上的腳步聲。至於病人情況醫生是怎麼知道的,那是這病房的各種機器上的資料都會傳到護士室,自有電腦分析以及有人看著,有問題會電腦報警,人會很快趕來,甚至電腦會根據對應的資料來發給病房中各種電子醫療器械指令,可以實施急救。
不過百里春華是什麼人,他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