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說一句,你們雖然刺殺朝廷命官,但好歹未遂,所以要死的只是你們,若是有人劫囚……”
看見這些人不住打哆嗦,明夕玦笑得意味深長:“那可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了。”
眾人在心中不停地罵,你現在跟我們說有什麼用?你不是早就知道江湖行事的規矩了嗎?感情你就是拿我們當誘餌,不公殺雞儆猴,做給全天下人看,還要讓我們滅門滅派?而且還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順、一輩子抬不起頭的滅門滅派?能夠和慈航靜齋打交道的人,要麼是一等一的好手,要麼勢力雄厚,這些人都很枉啊!他們本來就看不起朝廷,覺得天老大我老二,朝廷永遠是錯的,我永遠是對的,劫囚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胡宇文拓坐鎮,這些劫囚的人……而且北府軍和明夕玦的威望高的嚇人,若是他們受了襲擊,百姓想都不用想,只會說襲擊者不好。
若是明夕玦再來一句亂臣賊子,他們真的會坐實這個名聲,門派裡的人就算僥倖活下來,也只能隱姓埋名地生活,他們門派的名聲也被毀了個乾淨,無顏面見祖宗……太壞了,實在太壞了!言靜庵和梵清惠就更擔心了,她們慈航靜齋一向是“聖地”,若是明夕玦真的將她們綁去午門候斬,不要說她們受不了,慈航靜齋歷代先輩辛辛苦苦維持的好名聲都……可是明夕玦不為所動,他本來就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利用這件事情,眼下一石多鳥,他怎會不高興?
“我記得,楊廣重新修了《大隋令》,貌似廢除連坐了吧?”主神問,“所以,滿門抄斬什麼……情況不至於嚴重到那種程度,你是嚇唬他們的吧?”
“你認為他們會知道《大隋令》嗎?我就是嚇唬他們。”明夕玦不以為意,有為輕鬆,“我現在就等著劫囚的人出現,然後一同壓往京城,你方才不是告訴我他們的身份了嗎?看來這次很多門派會送到我手上,到時候一定很壯觀。”
主神沉默片刻,才道:“因為沒有仗打,所以你無聊了嗎?”
“我是那種人嗎?”明夕玦挑眉,“好吧,我承認,我的確無聊了。”“那你回去之後打算幹什麼?收拾世家?”主神問。
明夕玦輕輕搖頭:“我暫時不打算這樣做,我大概會做一番偽裝,然後去江湖上轉兩圈。”“江湖?你不是……”
“主神,我承認,沒有遇見你之前的我,固執、平庸、帶一點自卑……捨棄掉也沒什麼不好。但我想做人,雖然我現在已經算不上是人,但我也不想變成一個冰冷到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怪物。在我看來,真正的‘道’絕對不是放棄一切感情,無慾無求才能追求天道?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所以我要去追尋自己的道。”
明夕玦笑意盈盈,“雖然我捨棄了過去,但你沒說我不能擁有未來吧?”“於是,你鑽我話裡的空子,打擦邊球是嗎?”主神輕嘆,“好吧,你贏了。”
第二十三章
是夜,元帥軍帳。“這是第幾撥了?”石之軒手執黑子,問。
“第七撥。”明夕玦漫不經心地落下白子,隨口道,“北府軍為招待他們,特意演練過,來多少留多少,你大可放心。”
石之軒聽見明夕玦這樣說,想起明夕玦種種佈置,便為劫囚的人默哀。北府軍向來訓練有素,就算聽到什麼響聲也不會妄動,若是那些人想聲東擊西就錯了,歷經百戰的北府軍,還會中這種小伎倆?北府軍計程車兵,上馬是精銳騎兵,下馬是兇悍步兵,加上明夕玦說過,不必留那些人的性命,光是箭術就夠他們喝一壺。
而且明夕玦還給每個軍士配發瞭解毒丸和溼毛巾,抵擋各種迷煙,還在寨牆上安裝尖銳鐵刺還是抹了毒的,更重要的是……所有牆的牆根,都蹲了一排手持弩計程車兵……進個門都如此變態,可想而知軍營內部是什麼情況,據石之軒所知,各個帳篷周圍都用透明絲線掛了小巧卻清脆的鈴鐺,還有滾木等東西候著,每個營帳底下也壓了木板,而且明夕玦還特意拉北府軍那些軍官去培訓了一會兒。
如果這兒有穿越者的話,就能發現,明夕玦交給士兵的那一套,酷似網遊中組團刷BOSS清小怪……更不要說,關押犯人的地方,就在元帥軍帳旁邊,那些人就算闖到了這裡,也就是被秒的命。明夕玦也是惡趣味,他故意讓北府軍外鬆內緊,營造出一種“那些人被抓是他們學藝不精,我們去肯定沒問題”的假象,加上江湖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著,所以大軍一路走來,武林人士前赴後繼地劫囚,難兄難弟數量穩步增加,如果不是北府軍有大規模運送俘虜的豐富經驗,怕是囚車都不夠用,所以明夕玦這些天都保持非常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