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它事嗎?我現在很忙,就這樣吧。再見。”語畢,徑自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瞬間,靜默的氣氛又悄然而歸。
司徒忍合上手機翻蓋,想到母親司徒羽的話,心裡頓時思緒萬千,猶如某個龐大的根系,侵蝕著血液,伸展進每個細胞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老爺子今天就回日本了?要是他還留在這裡,恐怕會增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會有著這種僥倖的心理,司徒忍本人其實是相當厭惡的。毫無還擊之力的自己,現在就像個縮頭烏龜似的,沒有能力戰勝對方就只能暗自竊喜於強者的歸去。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贏過那個男人呢……?
渴望勝利的急切感,讓司徒忍的心情不由得陰鬱了幾分。他淺淺地嘆息一聲,重新將視線放逐到輕合著眼的遲雅身上。
就在這時,側躺在床上的黑髮男生張開了眼,合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醒了?”司徒忍的目光迎上對方的眸子後,頓時軟了不少。
“我一直都醒著,只是覺得很累,就閉目養神而已。”
“身子怎麼樣?”
“還好。”遲雅橫眉一挑,“就是腰桿很酸罷了……”接著,笑容變得頑皮而調戲,“忍昨晚很溫柔。”
司徒忍看著他極度不正經的笑臉,嘆息隨即變深,不動聲色地揚揚眉毛,“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我很手軟。”
遲雅聽著,忍俊不禁。趴在床上呵呵直笑,“那就請你下次失控一下囉……”
司徒忍凝視笑得很開心的遲雅,恍惚中,覺得先前那縈繞在心靈上的陰霾被層層地洗滌而盡了。
“忍,”遲雅側目看著盯著自己直瞧的慄發男生,笑著垂下眼睫,撲扇著的睫毛在通透的光線投出淡淡的陰影,“是不是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什麼?”
“像現在這樣說話,其實跟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遲雅坐起來,薄毯順著肌膚滑落到腰際,“不過呢……因為彼此關係的一點點改變,反倒顯得很虛幻。”像只親熱著的狐狸,遲雅把身體一半的重量靠向了司徒忍,刺目的陽光輕叩著他的眼簾,讓聲音都隨之弱化、溶解,“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了……還以為是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話說到了末尾,宛如安靜蜷縮在牆角的風一般,微不可聞。
司徒忍斜過視線,看著對方,某種細微的情感如同在海水裡沉沉浮浮。
“這麼悲觀的話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
遲雅的視線隨之旋出一個角度,望著對方的臉孔,問道:“剛才是你母親打來的電話吧,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不打算回本家嗎?”
“你難道不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司徒忍反問道。
“當然希望。”遲雅笑眯眯地回答,“不過人總要跟著現實走,我們沒必要待在一起。忍,你並不是、也不可能只屬於我一個人……”這點,從他們相遇的那時起就知道了。
司徒忍聞言,沉吟半晌,忽然開口問了句讓遲雅整個人都目瞪口呆的話。
“其他戀人們都像你這樣說的嗎?”
遲雅頓時瞠目結舌,不知道該不該笑出來。霎時,一種很奇特的聯想在腦海裡肆無忌憚起來——“婆媳戰爭”。雖然自己不是媳婦,也不想做啥媳婦,但還是屬於這種微妙的狀況吧?用腳趾想也知道,司徒羽和老爺子一定不會接受自己的兒子在跟男人交往的事實。弄個不好,自己說不準還被會被暗中滅掉呢。
“你在想什麼?”司徒忍很認真地問。
遲雅咳嗽一聲,壓下直衝喉嚨的笑意,“我在想,喜歡上你還真是不明智的選擇。”
司徒忍的眉立馬狠狠地皺在了一起。陽光下,那雙眼睛因為介意而變得銳利。
遲雅見狀,愣了一愣,趕忙賠笑,“我開玩笑的……”不由得在想,自己或許會因為這個壞毛病而吃大虧呢。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那我道歉。”遲雅好笑地注視著司徒忍略顯孩子氣的臉,拍了拍對方的肩,“忍,你還是趕快回去吧。”他可不想讓自己成為怪罪目標。
“現在還不行。”司徒忍說,“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解決。”
“是墨染柊嗎?”這是遲雅率先想到的答案,“我跟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遲雅笑得信誓旦旦。
“不必了。”司徒忍一口回絕,嗓音驀地冷下幾分,“我不會再讓你跟他見面了。”
“呃?!”遲雅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