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母的,總是極盡所能地滿足孩子的願望。
恰好是週末,來這裡的人挺多的,有他們這樣一家幾口的,也有成雙成對的情侶,上菜的速度不快。)
他們身後坐的就是一對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小情侶,從蘇曉沐的角度看去,兩人你儂我儂很是親暱,驀地,一陣鈴聲打斷他們親熱,是一首粵語歌,曉沐本來是不懂粵語的,可是這首歌她咖啡店的工讀生小嶽也拿來做鈴聲,所以她知道歌詞是什麼。
“喜歡你讓我下沉/喜歡你讓我哭/能持續獲得糟踏亦滿足/喜歡你待我薄情/喜歡你為人冷酷/若是你也發現/你也喜歡虧待我/我願讓你愛上我更加多……”
是容祖兒的《痛愛》。
多麼的像她的感情,其實她對景衍也是痛愛吧,雖然被傷得很痛,卻無法不愛,可悲至極。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景衍的方向看去,他正低頭跟兒子說些什麼,兒子用力地點頭,兩父子的側臉線條如出一轍。
然後就聽到小堯說:“媽,那邊有望遠鏡,我過去瞧瞧!”蘇曉沐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就跑開了。
趁著小堯離開,景衍終於找到機會問她:“你的手怎麼樣了?”說著就要拉她的手到跟前看一看。
果然是他教唆兒子離開的。
蘇曉沐敏捷地把手藏在桌下,側過臉避開他的注視,微勾唇角說:“沒什麼,我沒那麼嬌嫩,你有心了。”
景衍不習慣她這樣疏離客氣,隔了一會兒才開口:“曉沐,其實今天我……”
“夠了!”在蘇曉沐聽來,現在的任何解釋都是掩飾,都是多餘的,所以她果斷地打斷了他:“什麼樣都好。今天是小堯生日,我不想說掃興的話題再讓大家鬧得不愉快,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她不想再談,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景衍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終究依了她的意思。
晚上,蘇曉沐依然在畫室睡。
半夜的時候,景衍拿了一瓶燙傷膏過去,她已經睡著了,藉著落地窗的月光可以看見她沉靜的容顏。
有時候他夜裡醒來也會這麼靜靜地看著她,不時會疑惑,就這麼單薄的身體,怎麼能,那麼勇敢地獨自生下小堯撫養長大,怎麼能,愛了他那麼久。十年,如果人生有百年,也沒了十分之一了,還是最美好的年華。而他呢,又是因為什麼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可感情不是什麼化學物,可以檢測到由什麼元素組成,他只是清楚,自己就要她而已,即使臻臻回來他的想法也沒有改變過。
他安靜地半跪在她身邊,拉起她受傷的手背,很細很輕地划著圈塗上藥膏,認真得像對待稀世珍寶似的。蘇曉沐素來淺眠,按理應該會醒的,可是她今天太累了,又大哭大醉了一場,只是因著藥膏冰涼的觸感囈語了一聲,翻過身又沉沉睡去。
是以她也不會聽見景衍那句低喃:“我不想去傷她,可是我更不會讓她來傷害你……我,捨不得。”曉沐,我的心,你明白麼?
又坐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掩上門回到書房,冷眼對著桌上那疊資料,從煙盒拿出一支雪茄點燃,又只是放在鼻尖聞了聞,因為蘇曉沐身體的關係他很久沒有抽菸了,此時此刻,這種味道能讓他的神經得到鬆弛。
他撥了個越洋電話,清冷的聲音問道:“那邊都安排好沒有?嗯,你抓緊時間,越快越好。”
一切該結束了。
39、錯誤1
入了夜的京城綻放出流光溢彩的繁華。
景衍站在套房的陽臺外,雙手撐著欄杆俯瞰整座城市,穿梭的車影和燈光交織出炫目的光影,很是魅惑撩人。而他卻一直沉默著,黑亮的雙眸在夜色裡若有所思,有種令人看不透的深沉。
當秦臻推開門來,就是看到這樣的景衍,背影筆挺,敞開的黑色風衣被夜風揚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她怔了怔,輕柔地開口打破沉寂:“景衍哥,來了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吃飯?景叔面上不說,可他一直惦記著你呢。”
景衍握著欄杆的手緊了緊,這才回過頭來,還只看到他的側臉,繃得很緊,這時他的手機突然嗚嗚的震動,他很快接起來,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還沒幾秒鐘,他本來就冷峻的臉龐霎時更冷了幾分,最後只聽見他微掀唇,語氣平靜地說:“嗯,我知道了。”說話時他的眼睛卻穿透寂靜深深地望過來,讓她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景衍把手機放回口袋,凝睇著她淡淡地說:“為什麼不願意回去?”
這時秦臻才猛然發現,景衍不僅是沒有了笑容,就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