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承天碧凝眸注視著司蒼卿的臉,嘆息,“你消瘦好多……這大半年,過的很苦吧!”話語裡,是淡淡的心疼。
說著,承天碧便牽著對方的手,走回正殿,一路問著軍中的衣食住行,卻決口不提戰事。
“碧,承天逸母子現在被關在天牢。”
對方不說,不代表司蒼卿就不提,不管這人是如何想法,該要直面面對的,便絕不容許他的逃避。
愣了下,承天碧淡淡地笑了下,語氣很放鬆,“我聽說了。”回眸瞥見對方眼神裡的深思,他輕聲道:“由卿掌握著天下,必能得一個百年盛世。”
而其他的,早已是往事塵煙了,何必再糾結於心。
天牢內,不時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叫聲。
“放哀家出去!承天央,你這個賤…種……”極盡了惡毒的罵語充斥了整個空間,根本不似是一國太后所應有的風度。
另一邊,承天逸陰沉著臉,卻安靜異常,只坐在那裡,面對著刑審不發一辭。
鳳嵐對莫之言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準備離去——本來,這種刑審也只是個形式而已,最終的結果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說來,本是對承天逸母子恨之入骨的承天央,回京後,便恢復了以往的生活,對於外界之事不管不問,對於如何處理承天逸更是沒有意見。
“等一下!”
聞聲,鳳嵐轉身看向那人,卻見對方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
心頭暗自警戒,鳳嵐冷聲道:“還有何事?”剛才這人,自始至終都不願開口,如今又想耍什麼花招?
承天逸眼睛看也不看鳳嵐,漫不經心地抹了抹袖口,“轉告承天碧,說朕想見他!”語氣絲毫不掩狂妄。
“見我?”承天碧喃喃地開口,不由看了看坐在那裡的司蒼卿,對方也是微蹙著眉,“他……見我作甚?”
鳳嵐輕輕搖頭,“我也不清楚。自刑審來,他就沒開過口。”
垂眸靜思了半晌,承天碧才輕嘆了口氣,道:“我……不想見他。”那些過往,既是過去了,又何必再去翻出來。
神色透著幾分為難,鳳嵐猶疑地開口,“可是……承天逸說,若你想知道,你的母妃骸骨在何處,便必須要單獨見他一面。”
猛地抬頭,承天碧終是不能再維持淡泊,神情裡是焦急和悲痛,“他是這麼說的?”
“是的!”
“卿……”承天碧惶惶地看向眉頭皺得更緊的司蒼卿,心下一片慌亂,隱約地覺得,不能去見那個人……可是,他母妃的骸骨啊……
司蒼卿抿了抿唇,片刻,冷淡地看向承天碧,“你不必見他。”
就讓自己去會一會承天逸,看他還能鬧出什麼事!對於慕蓮香的骸骨,司蒼卿自承天央那裡耳聞了些許,那日他們拜祭的枯木,並非是慕蓮香葬身之地。承天央說過,當時慕蓮香慘死在冷宮後,他眼睜睜地見著她的屍身被人拖走,爾後,便再也查探不出來骸骨的下落。
為了祭奠和提醒,承天央便在天香閣外那個僻靜的地方,栽下了慕蓮香最喜愛的花樹。只是……花樹終是枯死,自此,承天央便以那枯木為墳碑,來拜祭他的母親。
“卿,”承天碧微微搖頭,神色裡是淡淡的不認同,“不用擔心。我……便去見他一下,或許……”
看著對方堅定的眼神,司蒼卿終是不再阻攔。
“哥!”
承天央攔到承天碧面前,回頭看向那壓抑而森冷的刑牢,冷聲道:“我去!”
承天逸要見承天碧,顯然沒有安上好心。他不能見著自己的兄長,好不容易振作起來,迴歸尋常的生活後,又被那人給破壞了!
“央兒,”承天碧話語裡是瞭然,“你不懂……承天逸這人,偏執而瘋狂,若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根本就無法從他嘴裡探到任何訊息……”
“我沒有那麼脆弱的。”
回頭看著站在遠處的司蒼卿,承天碧輕輕一笑。煉獄般的浴火之後,便是重生,他不會再被任何事情打到了!
“哥……”
“好了!”承天碧輕聲安撫對方,“待我們找到了母妃的骸骨,也該好好盡下人子之本分了!”
說著,也不管這人滿臉的不贊同,承天碧按照那個人的要求,獨身走進了刑牢。
強壓著心底的不安,承天央和司蒼卿便在外面一直等候著。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
承天碧進去將近一個時辰了,承天央緊握著司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