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的心猶如萬蟻吞噬般快要被掏空了。從未有過如此劇烈的疼痛,就連自己的額客離開之時,他也未有如此的心傷。眼前的男子,和旁邊那個讓他另眼相看的女子之間,有著讓人無法插入的和諧。似乎,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可這,的確是事實。
“二位好心情,在這樣還不算炎熱的五月,吃著我巫旭國特有的荔果,再看看書,耍耍劍,果然別有一番享受啊!”壓抑著心中的不快,耶律邪衝口而出的語氣帶著份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酸澀。
玉樓月頭也未抬,話也不理,所有的注意力依然停留在書中的內容上。
低頭剝荔枝的白伐手中不停,長年冰封的面容上有著不容察覺的暖意。他的眼中,只有玉樓月的存在,沒有其它人能夠入眼。以前在盤龍鎮的時候是,後來到了龍城時也是,如今以俘虜的身份身於巫旭國仁王別院中,依然是。
一陣冷哼於耶律邪的鼻中輕出,他自顧自的坐到下人們搬出的椅中,搖著手中的摺扇,頗有耐心的等著那心懸於書的女子抬頭。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天上的太陽從側東方緩緩上升,已經快要移至頭頂。五月的天氣早涼晚涼,白天的熱度已經接近於夏季,有些悶熱了。
玉樓月抬起頭來,輕輕捶著自己的半壁肩膀。她伸伸懶腰,目光落在耶律邪身上,莞爾一笑,只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把書扔在椅上,她輕輕搓揉著腹部,好像有些撐著了。一直在吃,荔枝吃多了會上火,白伐在讓她吃荔枝之前,已經給她弄了很多其它的鮮美水果填胃。
耶律邪一直等著,等著。玉樓月偶爾因為稍微撐著的緣故而撅起嘴唇,只那個輕微的動作,便讓他想到那日,也在這個院中,無意中的一吻。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與一個女子親吻之時,沒有一直以來的討厭與麻木。望著此刻的她偶爾俏皮的一笑,因為麻木和疼痛糾結蹙起的眉結,無不讓他心中的微波隨之而動。
白伐洗淨手上的果肉汁水,拿起邊上的白布,輕輕擦乾。也是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玉樓月背後,輕輕的幫她按摩起來。一切都那麼自然,那麼和諧。
“王爺,看夠了?”玉樓月享受著白伐力道適中的按摩,酥軟舒適的輕輕靠到他的胸前。她本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有著與此時代之人不同的觀念,自然,也不會在乎在別人面前公開與白伐的戀人關係。
耶律邪搖著的摺扇一剎那就要落地,只因看到了面前旁若無人依偎的這對男女。聞到玉樓月的問話,他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幸好,他畢竟是個臣民認可的翩翩佳公子,也是夏龍國朝中上下一致認定的難以應付的對手。只一下子,他便已經恢復如初:“小姐說笑了,小姐與白公子郎才女貌如深情伉儷,真是令本王豔羨不已!白公子自願留下陪小姐,深怕小姐在此吃苦,實為大丈夫所為啊!本王甚是敬佩白公子的為人。”一個得體的王爺,是不會為了一點打擊而萎靡不振,那樣的話,他就不叫耶律邪了。
“王爺就不用說這樣的場面話來恭維我們了,這次不知又帶來了什麼不幸的訊息呢?我父兄還未出獄?亦或是,又查了什麼對我玉家不利的證據?”玉樓月搖了搖頭,如墨的青絲在白伐胸前輕輕蹭動,幾撮移到了旁邊,垂在了白伐的肩上。
耶律邪本就不太高興,見到如此這般的情景,也不再溫和的回道:“小姐人被本王軟禁於此,白公子也束手就擒,就那樣也能把訊息送出別院,想來是本王大意了。玉家的六少爺年少有為,果然聰穎過人,居然懂得借他人之手,來威脅本王!本王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居然要與夏龍第一將軍‘鬼將’交手,實則也乃本王的榮幸啊!”
耶律邪已經休息了很久了,一年多沒有遇到如此讓他振奮的對手了。他不好戰,但誠如《司馬法》中所言,“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所以,在每隔一段時間就來個有力的對手,於他而言,是一種必要,也是一種磨練。人,安逸久了就會成為習慣;習慣一旦變成了自然,想要改變,就難上加難了。這是他從他的父皇阿爾泰身上學到的,一個為君者最要不得的。
“玉家不會因為少了個玉四小姐而拋棄一切,玉家的能人比比皆是,夏龍也不會因為玉家的垮臺而立時崩塌。王爺懂得逐漸分化,嫁禍於人,離間君臣,坐收漁人之利,沒有白讀戰史兵書。”玉樓月對著院中的海棠,平靜的訴說著似乎於己無關的局勢。她不吝嗇讚賞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有能力的王爺。
在一個女人的溫玉軟唇中,耶律邪聽到了如是的讚賞。他與生俱來的傲然,在那一刻,輝然高聳。玉家的確能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