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年戰起身告辭。玉樓月沒有留他,就像有默契一樣,因為不需要。他與她兩個人,能這樣亦敵亦友,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已是到了大婚當日,各國使節的賀禮早已被巫旭國宮中的禮官給點算進庫。每國使節正式進宮時,卸下所有的武器戎裝,只不過成了討杯酒喝的客人。
玉樓月帶著白伐,與年戰兄弟一道跟在乾旭太子李執身後,神態自若的注視著殿上的兩位主角。天氣炎熱,烈日曬得在場的所有人渾身汗涔涔的。她也是無奈的時不時動手擦擦汗,雖說心靜自然涼,可這場上如同烤乳豬似的驕陽愣是多心靜的人也無法抵過。幸好,頭頂上還有那大撐的布傘柱子,不然她絕對相信自己會當場暈倒‘驚豔四座’。
巫旭國的元帝為先皇阿爾泰的大兒子耶律齊,為人處事也是老練,卻有一樣東西與一個人頗為相似:生性敏感多疑的夏龍國前太子——李固。
玉樓月在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不得在心底暗笑。囊中之物而已,耶律齊、耶律烈、耶律邪,福氣真好,人人都有機會登基帝位啊!
百無聊賴的看著禮官太監唱叫著走場,玉樓月開始不著痕跡的觀察起在婚宴的其他人。當她搜尋到趙明國的送嫁使節面前時,意外的看到一個身影——賈政京。不由得不讓她露出詫異,那個渾身上下圓圓的‘賈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腦子突然打結,有些想不出來。
賈政京在看到玉樓月送來的疑惑目光之時,四散的眼神朝眾人看了一番,沒人注意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他做出個讓她放心的動作,便徑自繼續盯著殿上跪著的二人了。
甩去心中的疑惑,玉樓月感覺手上傳來一陣涼意,不禁彎唇笑了。她的他永遠都知道她在想什麼、需要什麼,送到她指尖上的不僅消暑,也是寬慰。
終於,殿上的人結束了一系列的繁冗步驟。唱禮太監高叫一聲:“禮成,聖上有旨,大宴三日,眾愛卿無需多禮,各國使節也不需客氣。——開——宴————”
可以坐下了,玉樓月稍微抖抖自己有些酥麻的手腳,用力坐到宮女太監們弄好的軟墊,終於解脫了。
年殺爵在旁邊看著好笑,真真的覺得此時此刻這個結拜妹子一點點剛認識的清靈勁兒都沒了,整個就是一憤憤不已、任性妄為的小丫頭。就該這樣的,小姑娘就該有小姑娘的樣子,這樣的玉樓月才叫襯著自己的身份!
玉樓月等人自是不知道年殺爵心中的腹誹,也不看那場中的舞娘如何舞動,只心中讚歎著這些女人怎麼沒被熱死。嘴裡拿著西瓜、冰鎮酸梅湯不停的灌進胃裡,誰還管下面會不會拉肚子的事兒?!只是,正當她為了消暑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頓覺得幾道奇怪而熾熱的目光射向自己,在這炎熱的酷暑上平添了更多的不自在。
眼前一黯,玉樓月驟然抬頭,卻見耶律邪依然風雅溫潤的神色遮在眼前,手中端著一杯清酒,在她眼前似笑非笑的停留了一下,便越過到李執的面前:“有幸見到乾旭太子殿下,實則本王的榮幸。今日皇兄盛婚,承蒙殿下前來賀婚,這杯酒當是本王代我巫旭國敬殿下和年大將軍的,先乾為敬!”語畢,他一仰頭,一杯清酒入喉。
李執本就是瀟灑慣了的,當年為了不與李固同室操戈,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日子對此早已能夠應對得體。他不多言,眼角含笑的豪爽作風,觥籌交錯間,滿杯的酒也已淌入腹中。
耶律邪連連讚歎,彼時,異國的王爺與太子之間,倒是極為契合。一日中,眾賓客盡興累極,宴席結束之時,人人都被暴曬的烈日弄的精疲力竭。在宮人的引導和幫助之下,紛紛離席,回到自己的住所歇息。
玉樓月趁機拜別耶律邪,搬離了仁王別院,徑自往玉家的產業昂玉軒。一路無言,她著實累壞了。白伐抱著倦意滿面的她走在路上,卻見她閉著眼睛,一雙手卻是不安分的拉扯著身上的衣裳,口中輕呼‘好熱’。無奈,他向四處瞧了半晌,便抱著懷中的人往城外去了。暗影們隨行於隱秘之處,他們的安全自從能夠從仁王別院自由來去開始便已經無虞。
夏夜的風吹到面上,令人的身體感受到說不出的舒適和涼爽。白伐帶著玉樓月奔往的是酈城郊區,尋了個最高的天台屋頂,他抱著她乘涼小睡。望著遠方的天空,繁星滿滿,他冷清的面上透著明顯的容情。與她單獨在仁王別院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日日與她同榻而眠。沒有誰先說,也沒有誰要求,只是天時地利人也和。他輕輕撫著她倚在懷中的髮絲,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她,的確是他的寶。
玉樓月‘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