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高興的樣子,心裡更是滿足有之,得意有之,更多的還是歡喜。
而後許多天,楚睿都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就算元日之後的第七天大朝之時,殿上百官為了張寧走後“吏部尚書”空缺之位爭得你死我活,他也都是好聲好氣的聽著,一定也沒有不愉快的樣子。
嫡子和一般的皇子不同,楚睿有預感這一定是個男孩,就連做夢都看見一個帶把的男娃娃笑著朝他爬過來。
所以朝臣們吵的熱火朝天,楚睿眼裡的情景卻是這樣的:
“劉大人既然已經在幾年前被撤了尚書一職,便是不稱職。不稱職之人,怎能因職位空缺就任由他尸位素餐?”
‘唔唔唔,說的不錯,劉家那傢伙是賢妃的堂伯,若是當了吏部尚書,別人還以為我屬意二皇子,若是二皇子抖起來欺負我的小兒子怎麼辦?不能讓他當。’
楚睿贊同的點了點頭。
反駁的大臣立刻滿心鼓舞,繼續爭辯了起來。
“齊大人也不妥,國子監祭酒掌教導諸生,並無從政之經驗,須知官員任免考校與學子完全不同,怎能一概而論?”
‘嗯,是極是極,齊煜學問雖好,但為人太過保守,只是善於教書育人而已。齊煜可以留著給我小兒子做老師,但不能做尚書。’
楚睿又點了點頭,示意此人不做選擇。
“鴻臚寺卿裴大人雖然經驗資歷都夠,但如今互市之事還需他主持,他代了吏部尚書之職,鴻臚寺卿又有誰能出任?以後祭祀、經筵、冊封,難道都不需要了嗎?”
‘裴愛卿年事已高,就算做了吏部尚書沒幾年也要致仕了,不妥不妥。再說我小兒子出世,肯定還要入冊開廟的,裴愛卿精通周易,我小兒子的定名還得請教於他,還是讓他留在鴻臚寺吧。’
楚睿贊同了一聲,略過了鴻臚寺卿失望的眼神。
李茂在一邊心中越來越是疑惑。這位陛下是勳貴派的人選也不提,世族派的人選也不用,齊煜和鴻臚寺卿是中立派的老臣,他也是搖頭。
總不能用宗室吧?先皇定下的規矩,宗室不得入六部為官,就算只是暫代幾年,和任了正職也沒什麼區別了,陛下不可能點了宗室的啊。
楚睿心裡喜滋滋的想著自己的小兒子,只覺得底下的朝臣都吵得緊,讓他沒辦法好好想問題了,再一抬眼看見李茂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張口問道:
“李愛卿一直沒有發言,可是有何見解?”
趕緊給朕搞個說法出來,快點結束今天的朝會,朕還要回去看小兒子呢!
皇帝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往李茂那看去。
勳貴派們更是翹首以望,希望這位深受皇帝信任的國公大人能說出他們的名字來。
李茂心裡暗暗叫苦,這得罪人的事情皇帝幹嘛要問他意見?
須知他一貫是爭千秋不爭一時,這種情形屬於他最討厭的一種情景。
這吏部尚書之位乃是六部中最關鍵的職位,甚至比他這個兵部尚書還要更受重視。若是勳貴派,如今朝中資歷夠的都快致仕了,後起的年資和經驗都不夠,當不得此任。
若是世族派,如今六部尚書裡除了兵部尚書的自己不是世族出身,其餘各部尚書身後都有累世大族的影子。如今態度曖昧的張寧丁憂了,皇帝肯定不想看到這位子上坐上一個旗幟鮮明的世族子弟,前任劉尚書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中立派的人選又被皇帝連駁兩人,李茂此時也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了。
“這……臣並沒有吏部任官的經驗,不敢妄言……”李茂開了口,然後突然靈光一閃,急著又說了下去,“但吏部尚書張寧在任期間政績卓越,又瞭解所有官員的履歷,吏部之事,他才是最瞭解也最有資格發言之人。臣認為,這吏部尚書一職該有誰接任比較合適,不如請張大人自己擬個摺子,推薦幾個人選。”
丁憂之後,並不是每個人返回官場原職都有空缺的,這時候就需要換官。也許是現有的吏部尚書換走給丁憂的官員挪位子,也許是丁憂的官員平級換了個官位成了閒職,都看皇帝如何抉擇。
張寧當了這麼多年吏部尚書,有多少可以調任的官員,官員的能力如何,哪些人幾年後他回任就該丁憂,他自然是比誰都瞭解。
李茂此舉一來是賣了張寧一個人情,二來張寧是老成之人,提出的幾個人選肯定是不會讓皇帝忌諱又讓眾人信服的。李茂自己本身就代表著勳貴派,提出誰來都會被世族派大力反對,還不如把這個推薦的事情交給原本就幹這個的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