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資歷通通都是最合適的人選,又有信國公府這門勳貴姻親,所以他當年也就沒有再和世族派博弈,點了張寧上任。
張寧也沒有讓他失望,雖然有時候兩頭倒實在讓人可惡,但他就是這個滑溜又不失原則的性子,總體來說,楚睿對他還是十分滿意的。
和徐賢妃那位恨不得把滿朝文武都插上世族一系的堂伯比起來,張寧這個吏部尚書做的不要太稱職。
想到張寧的可憐遭遇,楚睿還是做出了一系列的裁判。
張寧退族之事乃是家事,即使是皇帝手也伸不到宗族之事上去。更何況張寧這樣的人才離開張家,他反倒敢去重用,再過個幾年回來,說不定張寧能派上更大的用處,楚睿對此樂見其成,一點想阻止的意思都沒有。
盧氏沒有被判腰斬,但她惡逆為實,最終判了絞刑,得了個全屍。
至於她在絞刑架下會想些什麼,有沒有悔恨,那就不得而知了。
張德被流刺千里,流放於崖州。
崖州人跡罕至,又有毒蟲毒瘴,路中不死的都已經是得了大幸,能安然到了崖州的,又往往被當地的毒蛇蟲蟻所傷,不得善終。
即使這些都避過了,崖州氣溫酷熱,在那裡服苦役,對於五十有餘的張德來說,不死也是脫層皮了。
人人都覺得皇帝對首惡罰的太輕,而對從犯罰的太重。只有楚睿自己知道他是為張寧討個公道,所以才這般判決。
張德名為“德”,卻失德在先,實為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妻雖然殺人,但情有可原,但張德亂1倫背1德,他卻極為不齒,判去崖州,已經算是輕放了。
而張德欠了張家太多的銀子,註定不能償還,根據大楚律,張德的所有資產將全部被變賣,用於償還張寧家的債務。張德的二子杖五十,他的全家老小全部都要出力補齊這筆鉅款,若不能補上,按照大楚律,這麼多錢,張德的二子至少要坐二十年的牢房。
張德所有產業賣了都沒有十萬兩,就算加上四個兒子和孫子拼湊的錢,怕是都沒有多少。
但能收回一點是一點,張寧過了大半輩子,連公中的錢都保不住,也夠讓人嗟嘆的了,若是一部大員都討不回債款,讓以後那些百姓還怎麼敢借錢與人呢?
嗚呼哀哉,可嘆張庭燕留下的人脈為了保全張寧和自己,不惜將他兒子兒媳所有晚輩的名聲全部玷汙,若是張庭燕泉下有知,不知是誇他們應變有方,還是恨他們卑鄙無恥呢?
幸而張寧不知道尹朝那邊的人是用這種方式打的迷霧彈,江家又是以這樣的事實做的順水推舟,否則的話,怕是會氣的髮指眥裂吧。
涼州。
得知嫡母去世訊息的張致立刻告了假,帶著老婆孩子往京城中趕。
由於妻女孩子的馬車太慢,他留下了家將保護家人,自己只帶著幾個老家人,帶了三匹空馬,換乘著往京中疾奔。
“敢殺我嫡母!”張致的眼睛裡射出駭人的光芒,“我讓你一家老小償命!”
☆、第188章 話房共話
江清魂帶著妹妹江清靈一起悄悄拜訪了張家。
他是張家未來的姑爺;張府自然對他十分重視,張寧親自接待了這位女婿。
江清魂的生父生母並非江南人士,所以長得劍眉朗目,身材也頗為高大;和南方那些文士截然不同。
除了弔喪那次;張寧這還是這麼仔細的瞧過自家的女婿,他強打起精神,一邊和他聊著一些家常;一邊暗暗觀察著江清魂。
他不知江家為什麼沒有提出趁著熱孝未過娶了自家的女兒;但他後來一想;這門親事本來就是他們家高攀,如今他已經丁憂;自己又執意要離族和本家脫離關係,那這門原本就是高攀的親事就更是變得尷尬起來。
但現在一看,江清魂對這門親事倒是熱衷的很,江家也沒有半點要退親或者冷淡的樣子,張寧又有些疑惑起來。
江清魂外表陽剛,長相也極為大氣,說話不卑不亢,談吐也是斯文有禮。可在談話間,張寧還是從他的神色之中發現他有一些鬱氣。
張寧在宦海沉浮了幾十年,從地方官升到京中,又任的是吏部尚書,各種青年俊彥也不知道相處過多少。像這樣外表謙和有度,胸中卻有鬱氣的,要麼就是一直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要麼就是有志不能伸,心中懷著急切。
無論是哪一個,以江家的地位和影響,都不該出現在江清魂的身上。
難不成因為是嫡次子,又長期待在江南,和家中親人無法團聚,所以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