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是同學關係,當年顧卿第一次中風時,仇靖就曾說過若是邱老太君腿腳不好了,就叫家裡送一副好輪椅過來。
顧卿肋骨好了以後,腿卻沒有好,李銳便不客氣的去向仇靖討要輪椅,這才有了顧卿現在坐的這張。
李銳想了想,又升起了一個主意。
“要不然,孫兒揹你去園子裡晃晃?”他力氣大得很,揹著奶奶還沒平時練武時候辛苦。“揹著不舒服的話,孫兒抱您也行。”
他奶奶的左手左腳帶不上力氣,比起背的話,可能還是抱更安全些?
“啥?什麼?”顧卿傻了眼,李銳說的話她字字都聽的懂,可是又一個字都沒聽懂。
什麼背?什麼抱?
“哈?別,不用不用,我在屋子裡好的很,好的很!天啊!銳兒你放我下來!”
顧卿眼睜睜看著自家孫子走到輪椅邊,帥氣無比的單膝跪下,將她橫抱了起來。
真是輕鬆的跟抱著一床棉被似的。
顧卿羞愧欲絕,感覺腦血管都要爆掉了。
一屋子丫頭婆子都忍不住用帕子捂著嘴竊竊偷笑,主要是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被橫抱在少年懷裡的場景太怪異,讓她們既覺得怪異,又覺得羨慕。
若是大公子懷裡抱著的不是老夫人,而是她……
哎呀呀,真羞人,亂想什麼呢!
李銳輕輕鬆鬆的抱著奶奶出了院子,去雕弓樓找自家小妹。香雲和磬雲推著邱老太君的空輪椅在一邊跟著,等老太太到了地方,李銳還是要把奶奶放下來的。
顧卿的不適應只維持了一會兒,自己就調整了過來。
‘我現在是病人,病人!這是我孫子,孫子!’
她有些不能理解那些養成了小男孩後和他們談戀愛的女人是怎麼適應的,反正她即使被自家孫子抱著都有深深的羞恥感,總覺得自己佔了孫媳婦的便宜。
最主要的是……
我的個孃親啊,人生中的幾次公主抱,全是在糟老太婆的情況下被自家孫子抱了,以後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哇?
“北面現在戰事如何了?”
這段路也沒什麼風景好看,看了這麼多年,都已經看習慣了。她現在很少出去,便只能問問孫子外面的局勢。
李銳的腳步頓了頓,而後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幽州已經有大半落入尹朝餘孽之手,如今秦老將軍帶著定北軍在范陽城堅守,范陽城高人眾,又有燕州作為後援,想來應該沒有太大問題。這群餘孽靠劫掠以戰養戰,等久攻不下,物資補給跟不上,自己就會潰散了。”
李銳的結論是現在大部分人的結論,也是朝中的希望所在。
幽州破的如此之快,根本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叛逃的那支兵馬也是定北軍中的精銳,久在北方操練,更是熟悉邊關的防務,加之瀚海十部的胡人各個能騎會射,弓馬嫻熟,除非守城,否則真佔不了什麼便宜。
目前已經能弄清的便是尹朝餘孽和岐陽王已經聯手,北面的反賊之中胡人佔了七成,有三成便是這些餘孽們。如今幽州廣袤的疆土都已經盡入他們之手,瀚海十部更是越征戰越強大,簡直如殺星降世一般。
北方漢人紛紛南逃,如今汾州、燕州、通州已經吸納了災民無數,皇帝便是安置這些災民,就已經花了不少功夫。
李銳和秦斌幾人如今在宮中上課,時務課說的都是這場戰爭。李銳和秦斌在宮中是有武將上課的,李銳將作監的幫助下將幽州的沙盤做了出來,和秦斌兩人無事就拿小兵小將進行推演,可是無論推演幾次,情況都不是太好。
幽州一馬平川,最適合騎兵作戰,大楚要麼一直這麼守下去,不出去收復舊土,否則若打了起來,除非有西胡那般的重甲騎手,否則遲早要被異族的遊騎兵拖垮。
若只是遊騎兵,其實並沒有那麼棘手,問題在於尹朝和岐陽王所摔的那幾萬精銳。這些精銳裡有重甲騎兵,也有弓弩手和步兵。胡人的輕騎負責襲擾、分割、做誘餌。而岐陽王的騎兵則伺機撕裂陣線。尹朝餘孽的步兵大部分是弓弩手,能夠壓制大楚的兵士,射住陣腳。
一開始發生戰爭時,楚軍還獲得過幾次勝利,待瀚海十部的遊騎兵切斷了諸城之間的聯絡,又有內奸在其中通風報訊,幽州之敗就如野火燒地般蔓延開來,到最後只剩幽州的范陽、平盧兩城互為犄角,苦苦支撐。
秦斌的祖父就在幽州鎮守北方最大的一座關要范陽,是以秦斌對范陽周邊的戰事最為關心。李銳從小看《三國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