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內心想要看見的東西不停的放大,以至於你會覺得那就是真的,最後達到真假不分的地步。
現在胡姨娘已死,楊氏也是瘋瘋癲癲的狀態,加之孩子流掉的時候已經四個月多接近五個月了,對母體傷害很大,楊氏這輩子就算是廢了。
就算沒有聖旨讓方毅休了她,這樣的婦人也已經勝任不了主母的位子。
結果一出,方家震驚。胡姨娘絕對沒有機會向楊氏下手,她來方府的時候只帶了一些東西,丫頭都沒跟一個,伺候她的下人都是家生子,不會為了她謀害主子。
那就是楊氏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能夠近身伺候到替換枕芯而不被人懷疑的就那麼幾個,可無論怎麼嚴刑拷打,就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其中兩個侍女受不住刑自盡了,其他的也都奄奄一息。
案件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方興這一陣子像是老了十歲。楊氏被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吏單獨在方府看管了起來,每日裡藥照用,身子照休養,但等過了幾天身體漸好的時候,她就要被押到大理寺受刑。
太醫院結果出來的時候,方興不顧臉面進宮求情,因楊氏發狂乃是藥物導致,楚睿最終減掉了楊氏笞刑的刑罰,總算是給楊氏留了個臉面。但總歸是後宅不嚴才鬧下了人命,聖意決斷之下,其他懲罰不變。
這種結果雖然不盡人意,但對於方家來說,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他們除了接受,也別無他法。
笞刑並不是重刑,乃是用竹棍拷打犯人的臀1部和大腿、背部的一種刑罰,在眾多刑罰中,算是常見的一種。但女犯在眾目睽睽下被擊打臀1部是十分羞恥的場景,所以女犯會被判此刑,大多是德行有虧。
皇帝去掉了笞刑,算是給了大理寺卿方興一個臉面,讓楊氏能體面的回孃家去。
“不過是一個妾室,竟鬧到如此地步。”方毅在楊氏被關押的房門外與她隔窗說話。
“你們男人總覺的那不過是一個妾室,但在我看來,那是搶我丈夫的女人,搶我孩子家產的孽種之母,我懷胎十月,為你生兒育女,你卻風流快活,獨寵那胡姨娘一人……”楊氏抱著膝坐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兩眼發直。
“我雖發狂殺了她,卻並不後悔。”
“那舒娘呢?舒娘才這麼小,就揹負其母殺人的名聲。”方毅冷著臉,看著天上的白雲。“大理寺和刑部的查驗官查出你的枕芯中被人做了手腳,放了狂藥。但陛下不願為你赦罪,只免了你的笞刑,所以等你身子休養好了以後,你哥哥就會來接你返家。”
“我家進了內鬼,才讓你先失其子,又殺了人。我偏寵胡姨娘,全因她是良妾,與通房丫頭不同,我竟不知你會在意到如此地步。舒娘我會好好撫養,只希望你回了楊家,能放開心胸休養,不要再做傻事。”
“你我雖沒有了夫妻的名分,但你的贍養費用,我家會每月付與你的兄嫂,你不必覺得是寄人籬下。若實在過的不開心,我們方家在京郊還有一處莊子,風景秀麗,家人也多是老僕,你就帶著下人去那裡休養吧。”
“不用你假好心。舒娘是你的女兒,你不好好待她,我便是死了也不會饒了你。我若在家裡待的不開心,我就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尼姑庵裡可不管你殺沒殺過人。”楊氏嘴裡說的硬氣,其實態度已經軟化了些。
方毅苦笑了一下,他這妻子在家中也是么女,性子並不溫順可人,但還算賢惠。可如今殺了人,她卻一點害怕內疚的心都沒有,難不成這這藥物真有這麼可怕?
還是在正室眼裡,妾室都是死不足惜之人?
可人人家裡都有妾室啊!
御藥院的人說這藥可怕就可怕在不知道什麼事後又會發作。這種迷幻的效果直接破壞人的腦部,讓人一直都會有幻覺。方毅雖然受楊氏連累今生仕途無望,但兩人畢竟夫妻一場,又育有一女,對於她落得這般下場,方毅心中也是不忍,所以過來好心相勸。
他爹見多了被休離回家後的女人遭遇的種種不公,所以皇帝下旨之後,他就做了種種安排。他羞愧於連累父母,卻又不得不接受這種事實和安排,這段時間,他頗受煎熬,就連年幼的舒娘也常在夜裡驚醒,赤著腳滿屋子找孃親。
方毅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了要和同僚交際好關係,就娶回那個庶女了。若說是鴻運當頭,也不全然是,同僚好友間互送美妾良伎乃是常事,那胡氏確實端麗,卻還沒有到絕色的地步,他會將她抬回家,大半倒是看在其父乃是自己在吏部交情深厚之友而已。
只是胡姨娘到底比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