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皇子找個孃家實力弱小,卻門第高貴的皇子妃,這才先下手為強,毀了陸家這位嫡女。
陸氏一門,真正的成了兩代皇帝野心的犧牲品。這固然有他們自己發展不當、鼠目寸光又自以為是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兩代皇帝對陸家的不信任和某種柿子撿軟的捏的心態,才會讓陸家被輕視到如此地步。
可惜這些道理和真相,不會有人說給李銳和陸家聽了。
張府。
張寧最近也很煩惱。不光是因為江南出了幾位貪墨專款的官員,吏部有審查不嚴之過,更多的原因是出在他家身上。
從今年春天起,他家公中的錢就分批被取走了,從賬房的手續來看,取走錢的正是他的孃親。每一筆取的都不大,少則幾千兩,多也不會超過一萬兩,但取的次數特別頻繁。尤其是最近幾個月,每個月都取了三萬兩銀子。
他家公中的錢,是三代人的積累。這麼多年來,也不過二十萬兩,用以婚喪嫁娶,以及給後人建府立業只用。
只一年,公中的錢被挪的乾乾淨淨,可家中從管家到賬房,竟沒有一個人和他通報過,這怎麼能不讓他怒不可遏?
如今他才是張家的掌舵人!
不光是公中的銀子,家裡田莊和店鋪的出產也被她娘全在老家置辦了祭田。祭田這東西,凡是有出息的子孫,在成家立業以後都會為族中置辦一些,一是為了名聲,二來這世上從來沒有不衰敗的人家,若是家中子弟以後沒有出息,好歹鄉里還有祭田出產,可以養家餬口。
但從未聽過有哪個家人,會在家族最鼎盛的時期,花費如此多的錢財去置辦祭田的。
除非是已經眼看著家族要衰敗了,或是家中犯了事馬上家產就要被充公了,才會給自己家留下這樣的後手。
他張寧如今剛過不惑,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又自認處事滴水不漏,兩邊皆不得罪,家中更是攀上了江南巨族江家的親事,至少幾代內不會衰敗。
他娘為什麼要置辦這麼多的祭田?這數量都快抵上一般世族的田產數量了。
再想起李茂當時質問他的話,張寧心中的陰翳更加沉重了。
這些錢到底流向了哪裡?這不是幾百兩銀子,幾箱銀子往外抬,總是有蛛絲馬跡的。
查!必須得查!
張寧的母親崔老夫人最近經常出門。去的人家也大多數是張寧的叔叔家。
張寧的叔叔和他爹是親兄弟,只不過因為沒有繼承權,二十歲不到就分府出去住了。崔老夫人和張寧的嬸嬸盧氏乃是同鄉,關係一向親暱。對於老太太經常走這戶親戚,張寧夫妻都是持肯定態度的。
一天到晚悶在府裡容易憋出病來,既然老太太願意跑,身子也硬朗,就隨她去了。
而崔老夫人今日也出了門,去的,依然是這位妯娌府上。
只不過,她見的並非盧氏。
“公爹,這個月錢已經給你了,你為何又喚我來?”崔氏昨日就接到了小叔家的帖子,心裡知曉又是自家公爹找她,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他如今都已經活了八十多歲,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非要東奔西走,勞神著什麼復國大業?
大楚不好嗎?尹朝再強,能強的過現在大楚給他家的嗎?
“靖之在府裡調查公中之事了。眼看著要查到這邊來。你最好想個說法,不要漏了底。”張庭燕撫著長鬚,說著讓崔氏無法釋懷的話。
見自家公公居然這樣說,崔氏簡直沒法子再忍。
“公爹,換成誰誰都要查的!媛娘明年一開春就要嫁過去,府里正在置辦嫁妝,您這時候把公中錢全要走了,你叫媳婦怎麼管家?你讓我媳婦怎麼置辦?我前次已經敷衍過去了,可我家靖之又不是傻子,總是要知道錢去了哪兒吧?您讓媳婦想個說法,那請您教導媳婦,該如何告訴他錢去了哪兒?”
她每次運錢過來都是把錢裝在自己的馬車裡,接著來走親戚的機會載到這邊來,再換乘盧家一模一樣的馬車回去。次數少了自然是不讓人注意,可是次數一多,總有落人眼裡的時候。
她管家已經快二十年了,可到如今,從管事到賬房,甚至到家裡的馬房,依舊都是老爺子的心腹。她自己想取個千兩以上的銀錢都受到掣肘,更別說如今老爺子要錢,這些心腹立刻就把錢準備好讓她帶走了。
她到底算什麼?他們家馱東西的牲口嗎?
“如今離成事就差一步了。江南如今又發了水災,糧價怕是要瘋長,我不得不多囤一些糧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