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停擾邊,太子做個守成之君可以,以他這般急躁的性子,加這般局勢,怕是守不了太久就要出亂子。”
“陛下,您若廢太子,臣是第一個不會同意的。”張諾很堅定的說出了自己這方的意見。“就算太子再有缺點,如今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朕想讓平兒繼承皇位,你和李茂輔國。”
“陛下,舍已經成年的太子不用,而用七八歲的稚子,這才是荒誕!臣能理解您如今御體違和,心有疑慮,但廢立之事不同鄉野人家分家產,事關社稷,更攸關萬民的生計。臣堅決不受這輔國大臣一職。”晉國公跪地辭命,拜伏不起。
“宣兒和平兒都是你的外甥,一母同胞,平兒年紀尚小,更容易教導,朕不知你為何如此反對。據朕所知,太子也曾幾次拂了你的面子。”
那是我故意這麼授意的!
晉國公張諾在心裡怒吼。
“此乃國事,並非家事。他是儲君臣乃是臣子,便是被訓斥,又有何不可?”
楚睿就是討厭這些人迫不及待把他甩開,那楚承宣當“君”的態度。他心中躁鬱,一點好臉色也沒有的說:
“朕半個月前就已經下了密旨給居庸關的李茂,讓他帶著中軍回來擁立新君。如今算算,應該已經過了通州了。”
楚睿的話讓張諾抬起頭來,差點嘔血三升。
“陛下,您這是要讓大楚血流成河啊!”
太子身後站著多少已經站隊了的大臣和勳貴,遠的不說,近的江家、仇家就已經舉族來投。他身為太子太保,悉心教導太子這麼久,就等著他上位為君,怎麼可能此時功虧一簣?
“若真是如此,您讓太子如何自處呢?”
“朕的遺詔裡已經封了他膠東王,封地即墨。那裡並非窮山僻壤之地,用來終老,已經是足夠。朕只是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他還是皇子,又有何不能自處的?”
“臣……”
“十萬中軍即刻就到,宮裡宮外朕也已經派人把守,此事木已成舟,決不能變。”楚睿擺擺手,讓身邊的人把晉國公“請”到偏殿去。
“辛苦晉國公在宮裡稍住幾天,等李茂回京,朕便放你回家。你安心等著做你的輔國大臣兼晉國公吧。”
“陛下!您這是要軟禁臣嗎?”晉國公傻了眼,一邊掙扎著一邊高喊:“陛下!太子之位不可失!儲君乃是國之柱石,若再因皇位興廢而起事端,大楚基業不……唔唔唔!唔唔唔!”
一旁皇帝心腹的黃公公其實早已投入太子門下,見這晉國公還要高嚷,連忙捂住他的嘴。又給他一個顏色,叫他不要多言。
張諾不知道這太監要表達些什麼,平日裡黃申春跟在皇帝身邊,嘴巴極言,賄賂也收,但就是不辦事。張諾曾經感嘆這個太監在任何場合都堅如磐石,沉默似鍾,如今卻見他給自己眼色,自然是聰明的不多說了。
到了此刻,張諾知道皇帝已經糊塗了。或者說,已經瘋了。
一個瘋掉的皇帝,還有什麼可以效忠的?
孟子云,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如今雖非仇人,但路人已經是肯定了。
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先皇留下的暗線人馬親自控制起了晉國公,除了方便和三餐,不準任何外人和他見面。
即使是送餐,也是皇帝最信任的首領太監黃申春親自去送。
但沒有人知道,黃申春此時卻是太子這邊的。
包括張諾。
“有什麼話,我帶出去。”黃申春用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對著晉國公寫著。
張諾眯著眼,似是在想這位黃公公為什麼幫他。
黃公公笑了笑,在桌子上繼續寫道:“沒人願意當‘前’首領太監。我只效忠於陛下。”
他在“前”和“陛下”上重重畫圈。
張諾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最終還是信了。
他也只能信了。
張諾也拿起茶水,在桌子上寫道:“替我傳信給信國公,問他當初的盟約可還記得。讓他想法子讓中軍晚半個月入城。再把訊息傳給太子,他知道該怎麼行事。”
他還是不太信這個太監,只模模糊糊的把資訊透了出去。
黃申春笑著點了點頭,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晉國公大人,您不吃也不能拿雜家出氣啊!可惜了這一壺好茶!”
張諾看了他一眼,